相声中有哪些经典的双关语?
谐音其实是相声中最常用的喜剧手法之一,通过派生出两个或多个发音相同的单词,使观众读错,从而引人发笑。
虽然创作谐音妙语很简单,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创作的捷径,甚至不创作也可以扔进几个谐音妙语。早年港台综艺节目,主持人不准备台词,直接上台,在嘉宾的对话中就能捕捉到几个谐音妙语。
所以,对于系统性的舞台表演,尤其是相声、主题脱口秀等事先写好剧本的表演,尽量少用双关语。比如李诞就禁止员工使用双关语,除非是像王建国这样敢在公开场合用双关语挑战李诞的捣蛋鬼。但王建国的双关语相对高级,首先有剧情有表演,最重要的是他用得很少,偶尔出其不意,能有爆笑的效果。
相声舞台上的谐音双关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幽默程度也随之提高,师傅水平越高,越能将幽默发挥到极致。
第 1 类:挠痒痒
这种双关语属于“划水”式的双关语,通常用来填空。笑点也很浅(专业术语是皮薄),甚至可以说很无趣。开头平复一下观众还好,但如果作为底线笑点,就跟作弊一样。
类似的玩笑还有岳云鹏的“你爸是财主(猪)”、“孙越,这是我舅舅(猪)”等,孟鹤堂常用的“周九(狗)良”,郭德纲的弟子早年最喜欢用的“帮(肛)弟子”等。
这种搞笑的段子最好就此打住,不要纠结太久,也不要留白让观众鼓掌,这样只会造成舞台事故。比如张云雷之前的搞笑段子“叮叮”和“叽叽”,不仅粗俗,还故意留白让观众反应,这是典型的水平不够或对幽默理解肤浅的结果。
此外,郭德纲近些年也曾用一些很低级的谐音双关作为自己笑话的素材。比如郭德纲吃牛肉面的时候,嫂子推门进来,把郭德纲的面扔在地上,嫂子立马向郭德纲道歉:
没关系,我补偿你一碗饭。
这个笑点不仅肤浅低级,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笑点浮在笑点之外。也就是说,观众理论上应该从“赔你一碗面”反应到“陪你睡一晚”。但因为郭德纲之前花了很多时间调戏嫂子,所以当这个笑点被揭穿时,大多数人直接跳到“陪你睡一晚”。于谦只好把观众拉回来,说“什么鬼,就是一碗面啊!”
原本的段子是先吃皮再吃馅,结果变成了先吃馅再吃皮,再加上段子本身就比较低级,所以这个段子观众反响一直不大。但老郭却很喜欢用,可见他近几年的创作热情已经到了冰点。
第 2 类:剧情推进
剧情推进型是完整的故事叙述,有填充台词、人物塑造、剧情推进,中间穿插一些谐音笑话,与剧情结合得天衣无缝,不是那种敷衍了事的龌龊手段。
比如郭德纲的经典作品《我要幸福》中,他在和女朋友约会的时候,女朋友叫他“爽”,所以郭德纲每次下楼都要喊她“爽啊~~~爽~”,后来他们分手了,女朋友说她死了,郭德纲就喊“爽死了~~”
这个段子其实是有一些性暗示的,但恰到好处,没有任何夸张。再加上和剧情结合的非常紧密,落魄失意的人物形象也刻画得非常生动,从日常生活到工作,再到感情挫折,循序渐进。即便是这么一个边缘段子,观众还是会笑。这也是郭德纲早年能红的原因。就连这种段子,也处理得非常巧妙。
还有一首相声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听,就是常宝庭、白全福的《难受的话》。是一门带有许多谐音双关的相声。后来还被拍成了相声MV。情节就是一个人心情不好,整天遇到不好的事情。身边的人其实都在正常说话,但在某种情绪之下,这些日常用语就变成了骂人一样的玩笑:
我骑着自行车去换油箱,一个邻居过来迎接我:张叔叔,你又没油了~
我在一家餐馆点了红烧肠,厨师忘了我点了这道菜,还大声喊道:“这是谁的肠子!这是谁的肠子!”
一个小伙子过来找座位,见我吃得差不多了,转身对他的朋友喊道:大家快过来,老兄快吃完了!
我回到家躺在那里生闷气,侄子把我的闹钟修好了拿给我,在门口大喊:叔叔,我终于把钟给你拿来了!
邻居阿姨听了很生气,跑过来训斥我侄子说:“你叔叔正在睡觉,你怎么能这样喊?你应该说:叔叔安息吧!”
这里“大叔,我终于给你带了个钟”是谐音双关,其他都是歧义词。但是,这个谐音双关在连续的歧义词之间起到了递进和衔接的作用。主人公出门时,迎宾说他死了。后来,酒店里有人说他死了。回到家刚躺下,侄子就来给他送钟。整个情节非常流畅,笑料百出。是将谐音双关的幽默发挥到极致的典范。
第三类:方言误读
这种谐音双关是相声基本功中最常用的,也是最能体现演员基本功的。一个经典的例子是侯宝林老师的《戏曲与方言》。上海人把“理发”叫“打头”,其实这是发音造成的误解。上海人读作“当”头,就是洗头的意思。侯宝林老师创造了一个人物对话,理发师和侯宝林对“打头”的理解不同,对话中发生冲突,制造笑料。这才是最正确的谐音双关用法。
当然,这种谐音双关需要很多准备,一般都是先把基本妙语挖出来。比如侯宝林先说“理发”叫“打头”,观众大概就知道笑话是这个了。如果没有这样的准备,对于不懂这句方言的外人来说,听完可能就会一头雾水。比如老郭就曾用天津话讲过一个谐音双关,说警察抓了一个行为怪异的人问他,对方回答“我跟他搞暧昧”。于谦当时并没有透露这个妙语。最后,当郭德纲说出底线“我跟他搞暧昧(刚下班)”时,于谦强调“你敢跟他搞暧昧”,但老郭从头到尾都没有解释过“搞瞎巴”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只知道这里的笑点是“刚下班”的谐音,后来上网一查才知道,“搞瞎巴”是天津话“乱搞男女感情”的意思。于谦当时没讲这个笑话,可能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讲合适,也可能是他和郭德纲之间从不互相回应,这只是老生常谈。或许于谦这个北京人不知道这个笑话是什么意思,就直接跳过了。
所以这种方言双关虽然比较高级,但还是要考虑听话人的感受,如果能提前把潜在的笑点去掉,效果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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