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说兔:聊聊那些关于兔子鲜为人知的段子?
告别了那个以“大白”为标志的时代,我们迎来了“小白”的新篇章。纵然黄永玉先生曾将邮票设计为“小蓝”,但提及兔子时,人们心中依旧浮现出白色,那如同秋收时节的飘渺白云,或是丰收季节的洁白大雪。
除了白色,兔子这一形象总会让人自然而然地想到“小巧”。即便在儿歌中,“小白兔,白又白”这样的歌词旨在强调其可爱之处,但在人们内心深处,对兔子仍持有一定的轻视态度。与兔子相关的俗语通常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强调其“小巧”的特点,例如“兔子尾巴长不了”、“兔子拉大车——乱套”;另一种则是以“大年三十打只兔子”为例,表达即便没有兔子,也能欢度佳节的意思。此外,人们常常将兔子贬低到连动物都不如的地步,例如说兔子不会吃自己窝边的草;兔子急了也会攻击人等。在成语中,提及兔子的大多带有贬义,如狡兔三窟、守株待兔、龟兔赛跑等。而真正得到人们认可的,则是兔子的奔跑速度,“逸”字最初的含义便是形容兔子跑得极快。在十二生肖里,兔子堪称速度之冠,尤其是在耐力跑方面,其速度甚至超过了马,连老虎也难以追及。正如画家刘明雷所言:“兔子一旦踏上征途,其步伐之快,简直是一步相当于两步。”此外,兔子还拥有惊人的繁殖能力,一年能产下五六窝,每窝产仔数量在八到十只之间,而且即便是在孕育一窝小兔子的时候,也能再次怀孕,接连产仔,这种现象被称作“异期复孕”。
持续繁衍,永不停歇,若非具备这两种特质,长期处于食物链底端的兔子或许难以存活至今。
人们最向往的,便是兔子的繁衍能力。在漫长的岁月里,古人曾以为兔子只需用口便可孕育后代,《论衡》中记载:“兔子舔舐雄兔的毛发便怀孕,待到生子时,幼崽便从其口中产出。”而《博物志》中也存有类似的描述:“兔子舔毛望月便会怀孕,幼崽同样是从口中诞生的。”“产出幼崽,产出幼崽”,因此兔子被称作“兔子”。需明白,子字原本是对个体的尊敬称呼,比如孔子、孟子等,在生肖中,仅兔子有幸获得这样的尊称,尽管这只是一个音近的玩笑。
因此,在众多古老文明的文化传承中,兔子被视为富饶的象征,它不仅代表着生命的繁衍,也象征着知识的传播。以西汉时期的梁孝王为例,他所建造的园林名为梁园,亦称兔园,吸引了众多文人墨客。在这里,他们畅饮美酒,享用佳肴,尽情享受,同时也不忘进行各种文化交流。名闻遐迩的司马相如曾在此地游历,我亦曾踏足此处,只是那是在两千多年之后。记得有一次过年,酒意朦胧之际,被刘明雷牵引至离家县城约四五十公里的商丘梁园区,品尝了一碗牛肉胡辣汤,不禁感慨:“梁园虽美,终究不是久居之所。”
兔园不过是一个别称,里面饲养的并非真正的兔子,而是类似于司马相如那样的“放荡不羁之兔”。而东汉时期权势滔天的外戚梁冀所建立的“兔苑”,则是专门用于养兔的场所。梁冀以“跋扈将军”著称,虽然恶行累累,权势熏天,但他对兔子却情有独钟。在首都洛阳,他建造了一个庞大的“兔苑”,占地面积达几十里,甚至为每只兔子都编制了户口和档案,以确保它们的安全。可以说,他是古今中外对兔子最痴迷的人。
古时兔子虽众,但白兔却颇为罕见,在漫长的岁月里,若能觅得一只白兔,便被视为吉祥之兆,得以献给朝廷。自汉代至南北朝,文献中记载的白兔进献次数已达百次以上。直至明清时期,或许由于家兔的普及,白兔的数量逐渐增多,因而不再被视为稀世珍宝。
我家曾养过几只兔子,那时我依照一本《长毛兔养殖指南》的小册子,亲手制作了几个竹制笼子,大约容纳了四五只兔子。每天放学后,我都会去喂它们一会儿,有时候会从厨房里拿些萝卜叶,隔着笼子塞进去,看着它们吃得津津有味,那份喜悦甚至超过了吃一块大白兔奶糖。
每隔数月,家中的长辈便会将兔子的毛发剪下,收集进一个大袋子中,转手卖给那些专门收购兔毛的人。起初,这样的交易尚能带来一些小额的收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兔毛的价格逐渐下跌,所换得的零花钱越来越少。兔子剪毛后显得异常难看,宛如一只硕大的老鼠,每当我看到它们那光秃秃的模样,总会联想到自己每次理发后,头顶的情景或许也与此相似。
午后放学后踏入家门,瞥见晾衣绳上晾晒着几张兔皮,我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急忙奔向笼子,果然里面空无一人,只留有几片零散的萝卜叶,那一刻,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步入屋内,只见大人已经炖好了一锅……自那以后,二十多年间我未曾再尝过兔肉的滋味。
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因为魏湾的一位同乡,他们那里的乡村野兔肉相当有名,整个野兔先腌制,然后油炸,烹饪方法与县城的烧牛肉颇为相似,色泽同样是鲜红诱人,不过熟透的兔肉不能直接用刀切,而是需要用手撕扯,撕成一条条、一缕缕,吃起来口感柔嫩,还带有一股独特的五香风味。
我曾拜访过那位同学的住所,对是否品尝了兔肉已无印象,但清晰地记得他家中有个同村的长辈,人称“六爷”,他比我年长四五岁,辈分颇高,常来陪伴客人。那天饮酒的氛围颇为不快,“六爷”情绪激动,面红耳赤,脖子粗壮地说:“你们尽管放心,在这里喝完酒,咱们一路走到城里,无人敢阻拦!”那情景,简直就是兔子戴上夹板——装模作样地充当大耳朵驴。
后来我重返那地,未能遇见“六爷”,却与那位最早从事兔肉生意的当地人谈了许久。他家业传承至今已有五代,历经九十七载。地处黄河古道旁,河滩之上,野兔常年聚集,早年狩猎需借助猎枪,故而食用时需小心,将体内的铁砂子吐出;随着猎枪被上交,猎人们改用猎犬来追逐野兔。当地人称猎犬为细狗,顾名思义,这狗四肢纤细,在滩涂上奔跑时速度极快,足以追捕野兔,一口咬住后,随后跟上的人需迅速将野兔夺回,手持盆子现场放血,若野兔之血未能顺利放出,则可能影响肉质的口感。
如今我们所享用的野兔之肉,实则源自人工饲养的野兔,只因品种有所区别,故而名称中仍保留了“野”字这一标识。然而,实际上,这些兔子早已离开了野外,不再具备野性。
与故乡相较,济南与兔子的情谊尤为深厚。迄今为止,所发现的最早且工艺精湛的兔子形象,正是出土于济阳区刘台子二号墓的西周初期玉制兔子。
北宋时期,“济南刘家功夫针铺”拥有世界上最早的商标,其上绘有白兔捣药的图案,两旁则清晰地标明“以门前白兔为标志”,而关于李清照是否曾使用过该铺的针线,则不得而知。
相传,兔仙曾拯救过济南民众的生命。记得有一年,济南遭遇了一场严重的瘟疫,玉兔降临人间,将神奇的药草投入了七十二处泉水中,从而拯救了众多济南百姓。为了缅怀这一壮举,济南至今仍保留着纪念兔子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习俗。
传说终究只是传说,若是真有其事,那么兔子王或许该适量使用一些消炎药,即便只是挑选几个泉眼,将其制成悬浮液,亦是不错的选择。
许多年前,曾流传一则笑话:一只小兔子每日都会光顾某家店铺,向店主询问:“此处有胡萝卜吗?”店主显得颇为烦躁,对兔子怒斥道:“你若再问,我便用钳子将你的牙齿拔出。”翌日,兔子欢快地再次来到店内,好奇地询问:“这里有钳子吗?”店主回答:“没有。”兔子紧接着追问:“那么,胡萝卜在吗?”店主终于忍无可忍,拿起锤子将兔子的牙齿敲落。第二天,小白兔捂着嘴又来了:有胡萝卜汁吗?
我并未将这个故事当作一则笑话来对待,反而被那只小兔子坚定不移的信念所打动。尽管故事并未给出一个明确的结局,我坚信,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位老板或许真的会为小兔子准备一杯胡萝卜汁,等到小兔子长出了牙齿,他还会为它预备一些胡萝卜。我深信,坚持不懈的力量能够改变一切。
让我们怀揣着小白兔那般坚定的信念,如同它那般不懈地奋斗,哪怕遭受误解和嘲笑,甚至面临风险与苦痛,仍旧坚信,那心中所期盼的美好时光,绝不会让你失望。
祝大家兔年快乐,健康幸福。
画:李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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