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的缺德笑话,妈祖审完竟也忍俊不禁?
“审视感”
七夕那天,小佳负责一档喜剧性质的线下恋爱真人秀的主持工作。她向男嘉宾询问心目中意中人的特征,男嘉宾回答喜欢“会做家务的女生”,现场观众顿时骚动起来。小佳反应很快,接着问:“除了会做家务,还有什么要求?”“希望对方是真诚的。”小佳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那就是需要真诚地做家务。”现场顿时爆发出阵阵笑声和掌声。
他是以刻薄和尖锐见长的主持人小佳,同时也是众多女观众心目中知心朋友的男性形象。他擅长感知现场氛围,把握言语与神态的火候,这与他在单口喜剧表演里常用的诙谐韵律如出一辙。
小佳在喜剧恋综现场主持。(图/作者摄)
活动结束时,有几位读者找到工作人员请求小佳在新书上题字留念。回到后台,小佳左手书写署名,同时与我打招呼,透露活动结束后不想与人交流,如同一个“能量耗尽”的社交恐惧者。
接着,我们来到楼下的一处咖啡馆。刚一落座,他仿佛为了活跃气氛,主动开启对话,询问我是否来自湛江,表示我的说话方式让他联想到了广西的喜剧艺人梁海源。“我来自广东的客家人,我的口音这么有特色吗?”我笑着反问。“(口音)这没什么要紧,最早李诞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你尽管用自己习惯的腔调说话,那对于一个喜剧表演者来说,正是其独特的标签。””他笑到拍掌,身体前仰后合。
我们的交谈慢慢展开,他变得放松,靠着墙边说起最近的活动:总是接触不认识的人,被人打量时会感到不自在。有一次在大理制作节目,他提议先闲聊再开始录音,通过谈论自己在那里的旅行经历,让自己逐渐进入感觉舒适的环境。
他的成长始终伴随着一种被察看的感受。由于天生就有的神经系统问题,他的言语和活动能力都受到限制,因此经常成为别人关注的对象。他很小的时候就不敢去理发店,每次都会控制不住地身体发抖。他回忆起理发师曾经对母亲发出过轻微的抱怨。进入高中阶段后,他立志要当一名作家,那是因为他希望通过文字创作,隐匿在作品之中,远离人群的视线和注目。
他未曾料到,许多年后他从事的是极具洞察力的职业,这种工作要求他时刻保持警觉,对周围环境有着敏锐的感知力,这种能力源于他自身的经历,他身上有一处明显的印记,无论何时何地都存在,他学会了一种独特的方式去面对它,每当登台表演,他会主动将遮挡物移开,让众人看见这个印记,以此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将他们的视线引向别处,他深知这样做的好处,能够有效分散人们对那个印记的过分关注,避免他们一直盯着不放。
初次涉足开放麦表演时,他注意到台下听众的目光变得专注而平和。此后,在笑果的训练班里,程璐引导他转换观察自身不足的角度。当他以校园欺凌为题材创作时,发现观众非但没有疏远,反而给予理解与共鸣。
小佳在脱口秀大会上的发言广为流传,其中一句令人印象深刻,内容是:我们全都存在问题,只是我的表现更为显著。这句话最初是“我想向这个世界表明,你们才是有问题的”,后来根据王建国的建议进行了调整。小佳因此觉得自己不再与世界为敌,而是站在了同一立场。
他去年和黑灯团体合作了一场荒诞幽默表演,表演者彼此调侃,观众卸下顾忌尽情欢笑。他感到自己被一种强大的安心感所环绕。他认为舞台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场所,在那里他会认定表演者所说的话都是无伤大雅的,并且把观看演出的人当作自己的同好。
小佳在应对审视时,会采取主动掌控的局面,运用一种直言不讳的沟通技巧。他在进行脱口秀创作时,偶然领悟到一种对抗评判心理的法门,那就是将原先视作弱点的特质,只要自己不再为他人的审视和讥讽所困扰,便能在幽默的艺术中转化为一种保护自身的屏障。
小佳说脱口秀时总是大笑。(图/受访者供图)
他懂得了主动坦白,现在每次去理发时,他会提前告诉理发师:“我或许会站立不稳,并非故意给你添麻烦,这是我的身体状况,有时会不自觉地晃动。”他体会到,当自己主动暴露了弱点,反而能让自己更安心地接受他人的检查。
当然,“释怀”依旧需要很长时间。“到现在我还会下意识留意他人注视的目光是友好的还是敌意的。”在交谈的空档,他的话语常常被周围声响截断了一部分。我向前倾身细听,发现他时常朝邻座的人瞟眼,好像在端详某些事物。
山的压迫,海的平静
有人表示,《蜉蝣直上》可看作是闽南地区的《俗女养成记》——既有对家乡的深情眷恋的追忆,也有对现实生活的尖锐描绘。
小佳对《俗女养成记》里母女冲突场景记忆犹新,陈嘉玲幼时曾指责母亲管教过严逼她求学,母亲则泪流满面表示自己学历不高连英文字母都识得不多,若有机会读书便不会外出做女佣,陈嘉玲这才知道父母刻意隐瞒学识实因担心被人看不起。
这番交谈令小佳觉得编剧好像在他家里装了监控设备。他童年时与父母相处的点滴,全都浸透着言辞的尖锐。他曾在洗衣池旁对着母亲大喊:倘若生养自己如此没面子,当初就该直接让自己死去才好!
小佳的老家房子。(图/受访者供图)
小佳描绘的闽南风物,既见真切,又富情致,间或显出家族内部权势的冷酷与压抑。祖母乃童养媳出身,其社会身份决定了她在家的从属位置,面对家中男性时,她总是默默承受严厉的对待。小佳自幼便生活在这种情境里,她坦言,看着父亲曾对祖母厉声呵责,自己不知不觉也学会了用同样的方式对待祖母,这种模式仿佛形成了一个难以打破的循环。
小佳的父亲是那种典型的闽南地区的男性,他在机关单位上班,特别注重与各方的联系,经常在节日时组织亲友聚会,不过回到家里就表现出强烈的男性主导倾向,由于儿子的身体状况,他整天借酒消愁,对妻子又吼又叫,甚至动手动脚。
小佳的妈妈性格很强硬,尽管在家中吃了不少苦头,她却不像外祖母那样逆来顺受。她阻止小佳的丈夫收养一个小女孩,不同意给孩子办理残疾证明再要第二个孩子,因为她不希望给儿子贴上这样的标记:自家孩子无论怎样,在咱们眼里,始终是个健全人。
小佳目睹母亲进入保险销售领域,职位从主任升到经理,身份从家庭主妇转变为职业女性,她凭借自身努力开辟了成功之路。母亲是我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位独立女性。
小佳认为,自己并非彻底的“独立女性”。她发现母亲在许多方面观念仍然守旧。同样遭受过家庭暴力,离家去广州谋生的舅妈,连过年都不回老家。小佳的堂弟领着舅妈去张家界游玩,只把舅舅单独留在家里。那时小佳的母亲站在舅舅那边,指责小佳的堂弟让舅舅独自一人冷冷清清地过年“她依然会站在家人那一边,难以站在舅妈的处境理解。”
现实世界确实错综复杂,小佳在书本上读到的二姑和萍的经历,在某些方面,她们和当前社会上普遍流传的"从乡村走向城市的女性"经历并不相同。
二姑是小佳家族里目前留在老家仅有的直系女性亲属。她是在田间地头长大的,是个恪守传统观念的女性,自幼就被传统的家庭规则所束缚。但她头脑清醒,不肯认输也不甘于认命。在女儿和那个软弱女婿的婚姻风波中,她始终坚定地维护女儿的权益,认为“男人惹下的祸事,凭什么要女人来承担痛苦”。
小佳与萍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萍为了追求爱情,违背了家人的意愿,独自一人前往秘鲁结婚。孩子出生后,萍将孩子留在家里,由她的父母负责照看。她们每天通过视频进行沟通,有一天,萍似乎突然领悟到,当年自己坚持远行时,父母内心隐藏的无奈与牵挂。
她现在把女儿带到秘鲁去上学安家,前天还分享了一张全家在客厅看电影的合影。小佳从萍身上感受到了敢于追求幸福、不受家乡风俗束缚的精神。她接着说,人生总在变化,也许过些年头自己重写萍的故事时会有新的看法。
他先是把镜头对准了那些女性,然后向出版社的编辑表达了内心的不安,说她们缺乏当代女性的思想意识,自己家乡的女子大多未能彻底摆脱传统束缚,她们或许对脱口秀节目不感兴趣,许多思想认识都显得陈旧,不过这些都是实际情况。编辑在阅读完内容后,对小佳表示了肯定,认为世间不应只有单一的女性形象,通过文字可以让一部分女性了解到并关注到其他女性群体。
这并非简单的个人经历,而是呈现出丰富立体的真实面貌,正如他笔下对闽南的描述——“家乡大概总是外界变迁之后才缓慢跟上的地方吧。
小佳最近回了一趟老家,这是当时拍摄的图片。(图/小佳微博)
地域特征和成长经历,自然条件与思想意识,闽南先民紧密相连的文化传统,左右着小佳对日常事物的认知。闽中山脉与海洋存在显著差异,就连掌管山与海的神祇也各不相同。他回顾自己三十年的生命轨迹,发现前二十年是在漳州山区度过,后十年则是在厦门海边度过。
他去年迁居厦门岛外,所住房屋紧傍大海,从厨房、客厅直至卧室,均可饱览180度开阔海景。每天清晨醒来,他总见旭日自海边冉冉升起,阳光映照在客厅的地板之上。
我非常爱大海,那片水域辽阔而安详,仿佛总能让人安然地与之相伴。山峦却带来一种沉重感,闽南的山中常常隐匿着寺庙,人们总会攀登至峰顶进行祈福。内心会自然而然地渴望倾诉或坦白某些事情。他说话时常常会用手势辅助,但目光始终很执着。
蜉蝣是一种可能会飞的生物
《蜉蝣》这个书名源自一部介绍知识的短片。看完那个短片后他忽然觉得蜉蝣非常引人入胜,特别类似于人类的一生。这种昆虫的存活期极其短暂,在水中需要经历多年的蜕变,一旦飞离水面就是它生命中最辉煌的瞬间,随后便开始走向生命的终点。最耀眼的时刻总是短暂易逝,它用一天的时间就走完了整个精彩的生命旅程。
在小佳心目中,“直上”意味着精神挣脱肉体束缚,变得飘逸流动。不过达到“直上”之后,就会转为“顺流而下”,这既是人生变幻莫测的体现,也是生命过程中普遍存在的现象。
小佳之前住的厦门河南村最近在拆迁。(图/受访者供图)
他忆起父亲突然离世了。以人生厚重的标准衡量,父亲是充实的。他在事业最兴旺的年华离世了,生命就此急速衰落。我常设想倘若父亲健在,或许我们能在他晚年时修复父子间的隔阂,但这终究是遗憾,人生无常难以预知。
2019年父亲在下班路上离世。2020年中秋,小佳在厦门家里收到一包柚子,是父亲生前请人等柚子成熟后寄到他们家的。清明节那天,他把这事记在了段子中:看到这包柚子,就想起“话到嘴边又咽下”的父爱。
闽南族群有专门用于和逝者日常对话的习俗——投掷钱币,这和投掷圣杯的仪式相似。小佳和她的母亲经常会投掷钱币来询问父亲是否吃得满足。有一次,母亲假装很烦躁地表示:“我要去问问你爸爸吃得好不好。我问了他,他一直笑个不停。”小佳听到后,也跟着笑了,“那个时刻感觉非常奇妙,好像我们一家三口从没有真正分开过”。
母亲至今还会向访客抱怨父亲,逝去六载光阴,她仍能详述往事细节,诸如父亲爱虚荣、常饮过量酒精等,其谈论方式仿佛提及昨晚刚醉倒的阿爸一般。
厦门的海。(图/受访者供图)
他著述了位有诸多瑕疵的闽南籍男性一生的轨迹。在某次售书活动中,有位听众发问:当父亲逝世后,你心中尚存怨怼吗?小佳稍作停顿:那更像是愤懑。个体获得的进步,与出生环境施加的烙印深度,呈现负相关态势。
另有一位读者注意到:他即使再不讨喜,小佳在文中始终用“父亲”称呼他,但面对堂姐夫,他却直呼其本名——倘若确实反感,他或许会以“那个男人”来指代父亲。
小佳听完浑身一颤,被这个情节深深触动了。他这才意识到,即便试图不夸大也不贬低父亲的任何作为,尽力保持中立,但内心的真实感受还是不由自主地体现在文字之中。
他刚回到故乡,发现客厅摆放着一把高度不高的塑料凳子,它斜靠着电视那面墙。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父亲观看电视的画面。他曾经设想过,等自己挣到足够的钱,就会给父亲购置一把太师椅。
飞虫奋力攀登,既是可惜,又似它的英文名——或许能飞,象征活力四射的亮光。
岁月流转、人事变迁之中,也有一幕令人感慨:十六年后,他重返中学母校,忆起当年藏匿角落承受欺凌的自己,那个名叫张佳鑫的少年。
情况依旧,却又似乎完全不同。这所学校里,教室里的桌椅已经消失不见,但黑板上残留的字迹却依然清晰。张佳鑫的初中校园岁月,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起点,在这里,他结识了杨老师,这位老师鼓励他参与班长竞选,并赋予他直面人生的决心。杨老师还曾对张佳鑫说,他是一个自由奔跑的孩子,无论选择哪条路都是正确的。
小佳回到初中母校。(图/小佳微博)
那日正下着雨,他站在走廊外侧伸出手去接雨滴,忆起了幼时的张佳鑫的情景——过去放学时若遇雨,多数同窗都有父母送伞前来。唯独张佳鑫明白,即便不带伞也能自行骑单车返家,雨势猛时便寻个避雨处暂避,待雨势减弱便冒雨前行,到家后父母总催促他速去洗个热水澡。久而久之,他养成了随身携带雨伞的习惯。
我并不认为这是他们不关心我的表现,而是他们通过这种方法让我明白,外界承受的磨难都是事物发展的必然阶段,我有能力独自应对。
“我还是会羡慕”
曾经以为成功登顶最为精彩,如今认为与朋友相伴下山同样充满情调。这是小佳在《喜剧之王单口季》第二辑被淘汰时说的话,或许也是她在脱口秀舞台上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来年不打算继续参与节目,希望转回小剧场进行积累和反思。接受访问时,他透露自己正承受着中度焦虑困扰,夜间难以入眠直至天明,时常感到身心俱疲且自我消耗严重,既察觉到事业上的雄心壮志,又意识到发展遭遇了阻碍。
感觉近些年一直在进步,或许因为刚起步,不论怎样都向前发展。最近两年停滞不前,既不满足于普通工作,又找不到理想的机会,似乎难以改变大家对于小佳的固定看法。
小佳在喜单节目中与星爷合影。(图/小佳微博)
他注意到周围同级别的喜剧表演者,有人摘得桂冠,有人因精彩台词成为网络热点,某个夜晚他因此心绪不宁,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一条动态——表示自己依然心存嫉妒。
那种沮丧情绪,总是演出结束后,他由喧嚣场合退回独处时感受到的类似戒断的现象。近两年他涉足不同领域,参演了戏剧《生之代价》,也著书立说,毫不掩饰追求名声的动机,他渴望受到关注。举办售书活动,原本预计当天能卖出五千册,实际却只售出一千多本。
他经常浏览听众留言和活动记录。虽然岁月让他能够逐渐忍受外界各种不友好的议论和打量,但他仍然感到自己内心脆弱,容易被这样的话所伤害——"你的舌头都没弄清楚,就来讲单口喜剧?" "既然这么热爱创作,为什么不留在幕后?"
他对于被贴上积极向上标签的角色心存戒备,更愿意扮演“脱口秀中的小魔王”——日常中的小佳擅长设下圈套,在伙伴们看来是“狡黠又善良的存在”。他热衷于讲述黑暗段子,期待听众即使发出不雅笑声,也不必承受道德的束缚。
我没有名气大腕的身份,目前没什么商业活动,但我有追求更高地位的欲望,不过我也会时常反思。不清楚声望带来的虚荣感和成就感,是否会使我背离过往的平凡日子,忘记最初的理想。对此我毫无定论。
小佳回想,早些时候出席某些商业场合,主办方常会提供头等舱与高级住所。他起初觉得不自在,慢慢却变得心安理得。有一次因公出行,机构为多数与会者安排了公务舱位,唯独对他指定经济舱,那一刻他猛然渴望得到公正的对待。然而,他那种觉得自己不够好的心态,又促使他审视自己的需求,他时常提醒自己,不要因为贪图安逸而松懈,但人性的弱点,总会在特定时候显现出来。
他坦言内心存在矛盾,一方面怀揣着年轻时的锐气,不愿甘居人后,渴望获得关注;另一方面又期盼自己能够不再畏惧终结,即便面临被遗忘的境地,也能从容地重返最初的舞台,平静地面对人生后续种种或喜或忧的境遇。
比赛结束后,小佳回到具体的生活里。(图/受访者供图)
早些时候的对话中,小佳的经历展现了他如何以诙谐化解生理上的不足,也如何应对那个无法忽视的存在,如今,这个无法忽视的存在或许变成了某种情感联系的断裂,他比起生命的终结、岁月的流逝和记忆的消散,更加担忧彼此的疏远,特别是在成长岁月里逐渐产生的距离感,他既恐惧亲密关系带来的相互牵绊,也害怕这种联结的骤然中断。
最后一回脱口秀竞技,他妄图借助笑料驱散某种焦躁心绪。他提及外婆在养老院讲的那些不甚好笑的段子,又描绘了将来一群老友蹒跚步入养老院的场景,放眼望去,最终个个都跟小佳似的,身体都像是拼凑起来的零件,那群人走着走着,就各奔东西了。
他以前在某个场合提过关于“玫瑰大哥”的事迹:这个人是他现实中认识的一个男子,身上有纹身,学业表现不佳,却常常帮助弱小对抗强权——这是小佳心目中构想的、另一个世界里的她自己形象。
活动环节收尾时,小佳编造了情节的最终走向,描绘了“玫瑰大哥”领着孩子,与他一起在寺庙参与圣杯游戏,孩子好奇询问:“小佳叔叔能否康复?”圣杯落地,显现出两个反面朝上,小佳接住圣杯,将其中一面反面转为正面,并强调:“未来取决于个人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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