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人的土:是真实乡土,还是艺术反讽?——重新解读乐队的美学密码

2025-11-13 -

暝瞑

不让你死得痛痛快快,不让你活得舒舒服服。在8月31日最近一回线上投票里,“五条人”又一次复活了。三次被淘汰之后三次复活,看得人心里好累。这么多的乐队当中,为何仅仅他们频繁经历死去活来的情况呢?我觉得是由于他们在舞台上有着随性不羁且幽默的表现,虽说带了些许挑逗意味,然而还是受人喜爱的。

舞台上的“老势势”

又忆起他们首次复活之际的那次即兴创作,其中包含:爱 / 你致使我失态 / 让我将这个夏天借予你 / 我在等候着你 / 等你直至我的 / 而后是song(此处可能有误推测为song“唱歌‘词,但并不准确表述可按未知词) / 我的拖鞋都已然发酸了……

进行复活赛PK期间,名为“五条人”的这首围绕“爱,夏,酸”当作主题随性唱出的小曲,确实让人听出了些许“味道”。那种针对爱情的失意之感,看起来是从阿茂的每一个脚趾缝当中,伴随汗液挥发出来了 。

乐队当中的几个人,以自身的行动向我们阐释了称作“老势势”的广东方言含义,也就是那种跩跩的感觉。这首只花了不到两分钟,众人一同商量创作而出的即兴之作,完完全全地展现出了 “广东五条人” 的才华,其特点为自然、随性,并且还十分令人印象深刻。它属于对听者感觉方向持续的延伸,而且始终延伸出一种现实的感觉。

贯穿于他们所有唱片当中的是这样一种感觉,在歌词里,他们描绘出了一幅幅县城风情画,有倒港币的(画面),有街头混的(情景),有做生意的(场景),有打架的(状况),有看戏的(情形),有恋爱的(画面)等等,有的很具体,比如《曹操你别怕》对戏台前后那些细碎场景进行拉扯(呈现)那般,或者像《李阿伯》对人物日常状态进行白描(刻画);如同苏联纪录电影导演吉加·维尔托夫所提出的“电影眼睛派”那样,出其不意去捕捉生活。有些作品,仅用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个大概轮廓,像《鲜花在岸上开》中反复的呢喃,又如《梦幻丽莎发廊》里来自撒谎的“我”的忧伤……

好像是作家雷蒙德·卡佛笔下作品里的留白,有时会省去时间,有时会省去背景,有时还会省去故事情节,而那些被省去的部分,却把人拉入到歌曲的情境当中去,得以给人留出想象的空间,让人在“拖鞋”以及“酸”之间进行着选词填空。歌曲里所传达出来的内容,常常不是在生活的转角之处,而是在生活有着宽阔路面的大道上毫无目的随意地溜达 。

城乡接合部的知识分子

作品源于生活,主唱仁科家乡在民风剽悍的海丰,2000年后,茂涛和仁科先后住进广州历史最久的城中村石牌村,那里有走鬼、民工、小姐,二人起初靠卖打口碟与盗版书为生,糊口之际和各路人物斗智斗勇,那些歌词所描绘的东西,在这个阶段,大概整日在他们眼前轮番呈现 。

由于他们作品的不断积累,慢慢地也就开始了出唱片、巡演、巡演、然后出唱片这般的循环模式。直至如今他们已然出版了5张唱片,拥有了上千场演出的经验。除开以往经历过的那些生活情形,仁科曾画过插画、撰写过小说,两人全都热爱电影且喜爱看书。听说“五条人”登上热搜的那日夜晚,仁科正在乐评人张晓舟的家中阅读齐泽克的著作。

“五条人”火得出乎意料,在“乐夏”舞台上,他们有着荒诞搞笑的行为,这些行为为人所津津乐道,还多次登上热搜。,他们有4次表演,其中3次被淘汰,还临时换歌,挑战黑马,他们有着这种特别不功利、没有胜负心的反逻辑、反常规行为,却映衬出了他们那种“跩跩的”、随意的人设跟音乐气质。

珠三角布鲁斯民谣朋克?

倘若留意唱片市场,能够发觉“五条人”早期的几张唱片,像《一些风景》《县城记》,以往几十块钱鲜少能卖得出去,近来却被炒到天价且买不到。这好像是其他乐队从未有过的待遇。就音乐风格来讲,其根基仍是民谣,不过也融入了诸多其他元素,珠三角布鲁斯民谣朋克、POP劲歌金曲新浪潮、中国迷幻摇滚土特产等等,都是对他们音乐的称谓 。

把他们放置在现今的音乐工业架构里,土味、塑料感始终又是跟随着他们的标识。并且他们自身也认可这个标识,没有丝毫负担,由衷地土得真切、土得自信。大众对于他们的态度,并不是以往那种看笑话般的审丑,而是常常企图在其无厘头的背后解读出些东西,达成自身对“五条人”的“二次创作”。这种“二次创作”或者说对他们的误读(其中也包含我的误读),或许恰恰是“五条人”所期望见到的,因为这恰好拓展了他们的荒诞与复杂。只不过即便已然到了当前这个时候,我仍然并不认为存在着数量较多的人,真的对于他们那种具有乡土气息的音乐怀有兴趣。

“五条人”的音乐价值

“五条人”所创作的音乐,让我回想起前些年备受热议的“工人诗歌”,当代中国工人于创造巨大物质财富之际,也创作出了数量惊人的诗篇,其中的优秀之作与诸多知名诗人的作品相较,毫不逊色,甚至更具直击人心的力量,纪录片《我的诗篇》里,有过对这些工人诗人的描绘,然而很多人对他们并不了解 。

诗人秦晓宇曾讲,过去30多年,中国工人身为中国奇迹的主要创造者,然而在现实生活里,他们却一步步被边缘化,他们的声音日渐消隐,他们写出的文学作品同样被忽视且被低估。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差不多所有重要的诗歌选本当中,工人诗歌基本上处于缺席状态,在当代文学史的主流叙述里也很难找寻到它的踪迹。而“五条人”的音乐跟工人创作的诗歌在境遇上极为相似。它的价值恰好在于所给出的生活经验的类型方面,一方面在城市边缘徘徊,好似江湖浪子;另一方面又广泛阅读书籍使自身得到内化,如同知识分子。凭借个体经验去记录时代的某一个缩影,并且大多凭借清醒的认知获取深刻的现实感觉,然而却不掺入超越现实的激情。这对音乐乃至文化的丰富性而言是一种点滴的补充或者突破。

先是“可以土得掉渣,不能俗不可耐。”,这句“五条人”的话,最近频繁被提及,又频繁被讨论, 有关他们的文章多得数不过来,甚至有人从他们的采访里仔细追踪罗列出电影片单和书单。 但这种过度解读,并非“五条人”自身的问题。 在人们审美的世界观方面,更偏向那些能让人内心深受触动的激情,还会预先谋划高潮的到来,或是狂喜激昂,或是悲感伤怀,其背后逻辑是让你在热烈与绝望这两端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而这样做所导致的结果是,那些日常里的丰富多样与复杂情况被忽视了,文化生活存在的多种可能性也被屏蔽掉了。那些属于自然范畴,具备普通特质,呈现平淡状态,且极为常见的事物,处在这样一种背景情形之下,摇身一变成为根本不值一提的所谓“土”。“五条人”所创作的音乐想要向你传达的是如下内容:那般平淡得像水一样的生活,它不会鉴于你的缘故就变得火热起来,然而它却是实实在在真实存在于那里的,值得你怀揣着的那把锥子从中脱颖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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