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大噪》大获成功，万和天翼却陷入萧条

上映12天，累计票房已达4亿元，猫眼最终预测票房近7亿元。

今年贺岁档票房第一匹黑马，击败了女性独居剧《门锁》，踢掉了华谊的抗战大片《铁道英雄》。

刘薰子默的处女作《一举成名》凭借良好的口碑彻底火了。

这是一部精彩的电影吗？

不。

但它绝对是一部聪明的电影。

《名利场》懂得扬长避短，善于借古讽今，懂得如何打动观众，也懂得电影叙事的基本规律。

在不少场景中，观众都能找到熟悉的《万合天翼》风格。

《成名》用无厘头的方式解构了生活的现实，荒诞的黑色幽默中夹杂着一丝悲伤。

热血沸腾的开场、宏伟的理想、曲折的过程、慌乱的结局……

这，不仅仅是《成名录》的故事，更是万鹤天一的命运。

1 身份

民国时期，一群失意的电影人被召集在一起参加剧本会议。

主题是讨论一宗扑朔迷离的凶杀案，机缘巧合之下，大家一起“解开”了案件之谜。

故事并不复杂，但《名利场》为何这么好看呢？

信息超载。

在长达123分钟的影片中，一共有10个主角。

每个角色都有着各自的多重身份，正是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交织在一起，最终汇聚成一部充满信息量的好剧。

喻恩泰饰演的郑千里是个爱显摆的烂电影导演，自私又虚荣，但关键时刻却能挺身而出。

杨浩宇饰演的是无声电影时代的影帝关敬年，他家道中落，陷入绝境，平日里靠和富婆们打麻将为生。

邓家佳饰演的是银幕人气女星苏梦蝶，她四处漂泊，帮丈夫还债，勾搭富豪失败，却最终被丈夫坑蒙拐骗。

尹正饰演的是事业受挫的记者、影评人李家辉；海归陈晓达是外强中干内弱的好莱坞武打替身演员；老板陆子野是个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老板齐乐山则是一个情深义重的杀手。

看似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其实每个人都过着勉强糊口的生活。他们要么是失宠的明星，要么是才华不被认可的雄心勃勃的年轻人。

你现在明白了么？

在民国背景的时空包装下，所谓的剧本发布会，其实是失败者的聚会；所谓的名利，其实是失败者的反击。

关于这些人物身份的悬念贯穿了整部影片。

从一开始的欢乐聚会，到菜鸟之间互相揭露过去的争斗，再到最后发现真相的自我救赎……

《成名之路》采用反类型的底层叙事，对人物群体进行去神秘化和升华。

观众的情绪犹如过山车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在笑声、同情、惊讶、感动之间来回翻滚。

对于整部影片来说，人物的身份建构是最重要的基石。

只有合理的身份才能产生合理的动机，合理的动机才能带动合理的叙事，最终完成悬疑情节的合理架构。

正是在这种多重身份的书写中，《成名》找到了与现实生活的反差。

当郑千里看到这位当红的小演员时，他说：“她这么年轻就能这么快成名，这都是因为她在荧幕之外的努力。”

回忆起在好莱坞担任特技演员的生涯，陈晓达说：“虽然挨打了，但因为演的是日本角色，所以不算给中国人丢脸。”

无论是讽刺社会上选择“捷径”的年轻人，还是嘲讽部分中国人的精神胜利法，这些看似遥远的虚构故事，此刻却显得无比亲切和真实。

这当然也是“名利双收”的关键所在。

前半部分夸张的讽刺喜剧与被强行塞入后半部分的悬疑案件，形成了自然的文本断裂。

因此，导演在叙事转折上出现了明显的情节断点。

比如本为编剧的李家辉被迫兼职做私家侦探，原本是商人的陆子野强行打造了《风雪山庄》。

一群原本只想逃避的电影人，为何在卷入案件之后，突然变成了正义天使？

幸好谜团的逻辑最终被理清，观众被剧情的反转所打动，原谅了所有的不完美。

当字幕出现时，大家只记得那一幕幕令人捧腹的场景、那一幕幕对当前社会弊病批判的讽刺、那一幕幕突破现实的温暖。

2 困境

除了最后出现的黑衣人之外，《名利场》里并没有什么坏人。

电影的主题不是惩恶扬善，而是表达困境。

资本家负债累累、大导演烂片不断、过气女演员没有片约、年轻编剧不配得到功劳……大家只能通过阿谀奉承来维持最后的体面。

就连看似凶残的杀人犯齐乐山，在真相被揭露之后，也显得十分正义。

他们虚荣，他们装腔作势，他们疯狂，但他们别无选择。是谁把他们逼到了如今的困境？

现实。

万和天翼创立的第十年，他们终于深刻感受到了“真实”。

2015年12月18日，电影《万万没想到》正式上映。

这是一个完全不切实际的故事。

落魄小妖王大锤自称是“地府妖王”，在遇到唐僧师徒四人后，命运发生了离奇的转折。

该片在首日票房5000万元后，口碑便一路崩塌，最终累计票房仅为3.22亿元，与上映前业内人士预计的10亿元相差甚远。

这一票房数字远不及同年上映的电影《煎饼侠》，后者虽然同样是烂片，却在暑期档收获了11.6亿元的票房。

面对口碑、票房的失败，导演易小星自嘲：

“这部电影上映后收到了很多好评，但负面评价也超出了人们的想象。这是一个非常寒冷的时期。即使是《寻龙诀》这样的大片，票房可能也没有达到预期。”

事实证明，把网剧的胡闹直接移植到电影里，只不过是一场折磨观众的悲剧性实验，即便易小星对剧本修改了41次，还是表现出了明显的不适应。

此后，除了投资一些电影项目外，万和天翼就没再想过拍电影，易小星当导演的梦想也被搁置了。

2020年7月15日，易小星在微博发布长文，表示自己已离开万和天翼。

“十二年前，我没有想到自己能把万和天翼做大，拿出这么多好作品，有这么多好兄弟。十二年后，我同样没有想到，自己会签下离开万和天翼的文件。”

他透露已成立新厂牌Poke，新电影也已拍摄完成，等候上映。

易小星提到的“新电影”，其实就是去年底上映的《沐浴之王》。

这是一部完全抛弃“弯弯”风格的电影，从剧本到镜头，都工整得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在盲目激进之后，易小星这次显得过于保守了。

《沐浴之王》豆瓣评分6.0，刚好达到及格线，其最终累计票房4.04亿元，略微超过《万万没想到》。

值得注意的是，影片的四大主投资方为：北京文化、深圳鼎歌文化、阿里巴巴和突围资本，而在五家跟投公司中，万和天翼仅排在第二位。

这意味着，万和天益不仅对该项目不具备控制权，其持股量也相当有限。

经过易小星的反复尝试，刘循子默终于找到了将无厘头网剧与电影叙事嫁接的科学方法。

《成名作》中不乏《成名作》式的恶搞和笑料，但根植于人性现实的黑色幽默最终还是与《成名作》的主题不谋而合。

不同于完全悬而未决的《万万没想到》，也不同于平庸励志的《洗澡之王》，《成名作》在脱离现实语境之后，形成了高水准的艺术表现感。

刘循子默没有放纵自己，也没有摆架子，只是用一种荒诞的方式，将晦涩的现实揭示出来，最终赢得了观众的掌声。

首映礼上，观众易小星介绍说，韩寒曾担任电影《万万没想到》的艺术总监，现在又担任《名扬天下》的制片人：

“不过子墨的处女作比我好太多了，看来做制片人和做艺术总监，贡献是不一样的，很后悔没有多付出一些。”

3 成名

刘薰子默六岁起随父亲学习油画、中国画，后考入中国传媒大学美术系。

2009年，大学毕业后，刘循子默加入土豆网，从事影视剧的幕后工作，负责制作创意短片广告和“病毒视频”。

四年后，刘循子墨执导并主演了《向老板汇报》，上映两个月后，累计播放量突破1亿。他并不满足于这样的亮点：

“拍完网剧之后，很想看看自己能不能诠释一部电影，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的作品在大荧幕上得到展现。”

刘循子默就没有教授易小星和大鹏那么幸运了。

2018年，刘循子墨第一次准备拍电影，剧组组建好后，投资方撤资，对他的打击很大：

“我当时感觉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别人只是给我一些想法，而我却一直死板地思考。”

刘勋子默并不是唯一一个陷入困境的人。

电影《万万没想到》失败之后，万合天翼、白客、导演易小星、老石等人相继离开。

当直播时代、短视频热潮来临时，万和天翼并未及时进行重点布局，但短平快的内容创作一直是万和天翼的创业基因和优势。

时至今日，各平台网剧《万万没想到》的视频片段依然能获得成千上万的点赞，但当初拍摄这些片段的那群人却再也无法聚在一起了。

易小星曾是一名建筑工地主管，后来转型做网红导演；大鹏毕业于吉林建筑大学工程管理专业，后来通过网剧《屌丝漫》成名。

这些网红因为网络成名之后，最想做的就是尽快撕掉“网红”的标签，完成向社会、文化阶层的跨越。

然而，受互联网浪潮影响而产生的碎片化创作思维，自然与传统电影的制作流程有所区别。

事实一再证明，由无数个短片段组成的长片，就是人们俗称的“烂片”，除了周星驰，没人能用无厘头的风格，把一部长片拍两个小时。

从这个角度来看，刘勋子默无疑是幸运的。

他能踩着前辈们血淋淋、惨痛的教训迅速成长，有缓冲的时间去学习、去领悟、去弄清楚什么是电影？

舞台上、舞台下，想要成名的人不计其数。

但正如片中的电影人一样，只有历经现实的磨难和重重的考验，才能最终拍摄出一部真正好的电影。

《成名作》原来的名字是《一部电影的诞生》，但很多年前大家都以为拍一部电影很简单。

拍笑话只需要头脑风暴，但拍喜剧则需要更多现实的思考。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作者：小曼，制作人：斓兮，经36氪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