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现实乌托邦中的“现实”

2024-06-03 -

小河三部曲的第二部,阿巴斯精妙的元电影叙事和嵌套结构就从这里开始。和《哪里是我朋友的家》一样,“找人找路”依然是贯穿全片的叙事线索。因此,虽然阿巴斯在《长流》中完成了对前作的解构(同样,随后的《橄榄树下的恋人》也完成了对这部影片的解构),但在我看来,三部曲的前两部有着非常相似的思想内核,都是关于去往何方的思考。只不过,如果说第一部中阿巴斯还有些犹豫的话,那么在《长流》中他则是乐观而坚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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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决心,在父子的两次经历中尤为体现。有一次,父亲选择走小路,他多次被告知前面的路被堵住了,要回到被堵住的大路上,但他还是找到了去科加尔的路。还有一次,儿子没有等着喝给他准备的水,就四处游荡,无意中发现了泉水。于是当父亲喊他去喝水时,他回喊道:“我自己找到的。”“自己找到的”可以算是理解这部电影的钥匙。阿巴斯在《哪里是我朋友的家》里种下了希望的种子,这颗种子在《生命之流》里长成了大树。是面对任何困难,继续活下去、找到前进方向的伟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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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长流》和《何处是我朋友的家》同样采用了开头现实结尾虚构的结构,但更精妙的是阿巴斯用戏中戏的手法,打破了旧电影现实,重构了新电影现实。影片前半部分展现的是更为现实的地震后场景:家园被毁,人们悲痛绝望。但随着两人与小叶的距离越来越近,影片的基调也变得更加理想化。车子掉头,先看到坟墓,再看到绿地的镜头,是现实与虚构的分界线。随着音乐的变化(音乐在这里成为叙事的一部分),导演在影片中的表达方式由沉重转为轻松。从这一刻起,影片从现实转为幻想,《何处是我朋友的家》中熟悉的风景、熟悉的人物也相继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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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的电影现实就这样被打破了(前半部分的故事只是“电影”中的一个情节),但与此同时,阿巴斯又重构了一个新的电影现实:一个不真实的乌托邦。这里的人们与前半部分阴郁凄惨的人们截然不同,他们积极重建,自力更生,展望未来,无论境遇多么悲惨,他们依然面带微笑。亲人离世的悲痛,并不妨碍他们追求爱情的美好,他们如此乐观豁达,甚至有些不真实。这种不真实与其说是阿巴斯的心灵鸡汤,不如说是他刻意构建的电影幻觉(这种幻觉在《橄榄树下的恋人》中再次得到呼应和解构)。但正如老人所说,“电影有自己的现实”。在阿巴斯构建的这个虚假的乌托邦里,有一个坚定的“现实”,阿巴斯坚信,这个现实会引领人们找到自己的路。

正如影片最后一个镜头,随着镜头拉远,场景扩大,人物越来越小,道路的曲折越来越清晰,但小人物们依然一步步向前走去。在浩瀚的自然中,人的力量如此渺小,却又如此耀眼,也因此才能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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