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的代价

2024-06-21 -

说实话的代价

——读巴金的《随想·探索·求真》

我读过巴金的三本《随想录》(共五卷),刚开始读的时候,觉得他说的不完全是事实,还不时浮现出“四化”之类的空话。但越读越觉得他的文字更加真实,更加凝练——我想,这是因为他离某个事件越来越远了,也是因为他年纪越来越大了。

据巴金本人在书中所说,很多人攻击他的《随想录》缺乏文笔功力。如果这样的话也算是批评的话,那我觉得这样的批评也不算虚假。所谓写作方面的才华,总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失。在巴金这一代人中,我读过钱钟书先生年轻时写的《写在生命边缘》和梁遇春先生的《春丑集》,这两部作品都气势磅礴,气势磅礴。即便是和他同时代的王小波,在技巧上李先生(巴金)也绝对难以与他相比。

读《随想录》就像看一场0:0的比赛,又像是喝了一杯白开水,但并不代表它没有味道。当然,我必须坦白地说,他确实在“真实”二字上多说了一点。即便他不断变换角度,寻找不同的切入点,我读着读着还是忍不住不耐烦、手痒痒——但我还是坚持读了下去——现在我已经完成了60%,一定会完成接下来的40%。

我承认我是一个比较没有耐心的人,但是为什么我还是坚持读下去了呢?

因为他在书中讲到的是每个人都知道但几乎没人能做到的事情,是那些我们不断重复却从未在意的话语,是那些我们一直希望别人实现却始终无法实现的目标,是那些我们不断问却从未得到答案的疑惑。

我来说几个吧:

1. 真相是什么?

2. 我该说实话吗?

3. 为什么我们说真话常常会遭遇障碍?

4.说实话真的那么难吗?

5. 如果谎言被反复说,它会变成“真理”吗?

6、说谎只是个体行为吗,还是会演变成群体行为?

7、当旧的谎言被抛弃时,我们是否应该用新的谎言来代替它?

8、如果历史再次重演,谎言盛行的条件再次出现,那些高喊真话的人会不会又开始撒谎呢?

我不敢再去想,不敢再去问……

当然,我所说的“真相”与“谎言”并不仅仅是狭义的概念,而可以看作是一种具有代表性和示范性的行为。

至于为什么我用“文字”这个概念来代替很多人、事、物、历史,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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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工作,一些人有了一点发言权,这可以说是社会资源的一部分——这种发言权有时可以兑换成现金,但一旦失去了,对于你个人来说就一文不值了——但我的一点发言权却经常被诸如宣传通告之类的东西剥夺

但我说,我不想要这些,我的希望非常小——不是在公众场合举起手臂大喊,只是轻轻地低语几声而已。即便如此,我还是闭上了眼睛,我感觉有几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思考没有禁区,私下私语也一样,这种限制对写作或思考的伤害非常大,甚至对我而言,可能伤害的是灵魂。

记得有人这样回忆《随想录》中描写的那个时代:人活着,是因为希望,如果看不到希望,就会选择死亡。而很多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生命中的希望,好像被人夺走了。

但人生有时就是这么荒唐,没有思考能力、只知道盲从的人,总是忙着强迫别人接受自己所谓的“思考结果”,这种事情有时候会让人气愤不已。

这些人,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正是巴金在《随想录》中所强烈批判的吗?

巴金在我浑浑噩噩的时候去世了,那时我还没有读过他的书,不然我可能真想送他一束鲜花。但我心里却好心地希望百岁老人李耀堂早日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听说他当时是靠药力维持生命的,每天徒劳地眨着眼睛,也许可以思考,但不能说话,不能写作。我真的可以用自己的经历去理解比我大80岁的巴金的痛苦……

《随想录》一共有五卷,每卷都不厚,总计约55万字。但李先生说,他每天只写2300字。如果把55万除以300,总计是多少?约1000天,约6、7年。想想一个“拿起筷子写字都费了不少劲”的八旬老人,花了6、7年的时间写出这些文字,难道不是值得我们尊敬的,哪怕它再怎么唠叨。更何况,内容也没有那么空洞。

悼念亡妻萧珊,怀念故友,作者用淡淡的笔触记下往事,一切都那么生动,让人不禁潸然泪下。

然而这些只是李先生想说的一小部分,可惜其他的我虽然能听懂,却难以完全理解,更难以产生共鸣的冲动——就像有位读者拉着《芙蓉镇》的作者热泪盈眶地说:“我是秦书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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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为什么,但我并不为此感到羞耻——当然也不为此感到自豪——因为我没有这样的经历。这就像新闻业的“接近性”原则。

对于《随想录》主要描写的那段时光,一些贴近生活、有故事性的文学作品常常让我震撼得彻夜难眠。但平日里我最喜欢的优雅文字,却无法让我产生太强烈的共鸣——尽管如此,我还是固执地相信,经历过那些岁月的人,一定能做到这一点。

《真谛集》中有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提到了一个小细节,不重要,但我要提起——巴金说,他曾经被开过电视批评会——我突然想到,如果我能看到这些电影素材,那么我看完《随想录》五卷后,我的心境一定会完全不一样。

但这样的电影我有可能看吗?就像巴金提出的问题能得到解答吗?巴金能在天堂安息吗?

我不知道。

虽然我还没看完五卷,但听说其中最好的是《真谛集》。而在这第三卷里,我发现了另一篇绝对可以算作最好的文章——《86种思考》。具体内容我就不引用了,想看的人自然会看,不想看的人,我再说也没用。

我只是想重述巴金在《八十六思潮》中引用的一首诗,作为讨论的切入点。

满江红(明) 文徵明

擦拭破碎的石碑,圣旨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当初怎能依赖飞,后来竟变得如此残忍!完成使命就去死,难道就该如此吗?可惜文字无法挽回往事。最无辜、最可恨、最悲哀的,风雨牢狱。

我怎能不思中原之萧条!我怎能不惋惜徽钦所受之辱!徽钦若归来,我又归何处?千百年来,不该谈南征之过,当时怕中原复原。笑我,一个徽人,能有什么满足自己的欲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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