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也谈:中国幽默文学传统

2024-08-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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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趼人的《妙语》收录了126个笑话,比冯梦龙更进了一步,提出了“笑话小说”流派的概念。他曾经主持的《小说月刊》是晚清四大文艺杂志之一,宗旨就是通过小说来启迪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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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梦龙编辑的两本笑话集《古今谈》(重印更名《古今笑》)和《笑赋》自晚明以来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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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趼人提出了“喜剧小说”的概念,并在《红楼梦新编》、《二十年奇闻异事》等长篇章回小说中进行了实验性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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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话随处可见的时代,不可否认笑话依然深深扎根于人们的生活。但如果你仔细聆听,就能听到笑声因其不雅本质而带来的尴尬,以及脊椎被揉捏后的叹息。有谁知道吗?

1866年5月29日,晚清谴责小说代表人物之一吴趼人诞生。今年是吴趼人诞辰150周年。我们是不是只想简单地重温吴趼人这样一个并不怎么红的人物呢?其实,应该提及的不仅仅是吴趼人,还有他编撰的笑话集,以及背后源远流长的中国笑话史——幽默隐晦的文学传统。

开玩笑

身体不雅且令人尴尬

人们通常认为中国人缺乏幽默感,但实际上中国人的幽默文学传统源远流长。

司马迁在《史记》中撰有《笑人列传》,详细记载了有孟等喜剧家在皇帝面前开玩笑的故事。其实,早在先秦时期,经史、子路等经典著作中就有许多可以称为笑话的故事。早期的笑话具有明显的讽刺目的,与寓言交织在一起。后汉邯郸淳编撰《笑林》,“笑话”基本确立为一个独立的文学体裁。此后,古代笑话的代表作品有宋代的《爱子杂说》、明代的《古今谈概》和《笑赋》、清代的《笑林广记》。

明清时期,随着社会矛盾的激化,笑话因其排解忧闷、讽刺社会弊病的作用,在妇女儿童中广为流传,各类笑话集也多次刊印。但直至近代,“笑话”这一文体的文学艺术价值仍未得到广泛认可,1908年编纂的《辞源》中,并未收录“笑话”一文。

五四时期,以刘半农、胡适、周作人为代表的知识分子发起了歌谣的收集、研究运动。这一运动与方言调查一起,背景是中国白话诗的演变和五四知识分子对新文学、民族文学的诉求。笑话虽然在农村也流传,但因为“本质猥琐”,在这场热潮中仍然被忽视。今天,少数试图对笑话进行系统研究的学者,大多来自民俗学、民间文学的研究背景,两种“猥琐”相互映衬。

本质的下流性犹如一枚紧箍咒,笼罩着“笑话”这一文类在严肃的文学研究中被边缘化的命运。如果将其拟人化,它很像一位勤奋的老相声演员:常年面带微笑——“笑”的本质是必须的——但在雅俗之间的尴尬地带,难以把握,难以寻求到合适的名称,心中多少有些苦涩和无奈。笑话,或称“民间笑话”,常被用作喜剧等戏剧艺术或评书、相声等民间艺术的素材。它的讽刺娱乐功能已被人们所承认,但对其文学、艺术价值和审美特征的探讨还处于边缘。另一方面,笑话作为日常生活中的调味品,从未被忽视。然而,它的生命力,部分是建立在不少嬉闹甚至淫秽低俗的内容之上的。这种多面的复杂性,使得它很难在纯文学的领域中得到探讨。

如果跳出文学的讨论,看笑话的社会历史,笑话虽然从未被赋予过应有的身份,但由于好用,它是一种被频繁使用的工具。以日本为例,笑话正式确立为一种文学体裁是在17世纪左右。当时,日本的内战逐渐平息,为了稳定民心,德川家康命令传教士将佛教的仁、义、礼等思想融入故事之中,出现了《昨天是今天的故事》、《睡梦中的觉醒》等笑话集。对比日本笑话的社会功能,不难理解,在中国,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民间笑话被描述为“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和“斗争工具”。

冯梦龙

笑骂虚假道德

当然,中国人也有运用笑话的智慧,在吴趼人之前,明朝就有一位爱讲笑话、善讲笑话的人,他就是冯梦龙。

冯梦龙因编撰《三言》(白话短篇小说集、《启世故事集》、《警世故事集》、《醒世故事集》)和采风,被称为“明代通俗文学第一人”。冯梦龙的通俗文学视野中,也包括笑话。关于笑话的感染力,他曾作过狂放的解释:“兄弟狂笑,风吹云开,晚鸟惊鳞跳,山花绽放,林叶落下。”

冯梦龙主编的两本笑话集《古今谈概》(重印改名为《古今笑》)和《笑府》自晚明以来广为流传。前者以古代经典为主,侧重文人雅趣,后者则以口头叙述为主,侧重民间笑话。近600个笑话按内容分为13卷,格式与《古今谈概》相同。

“无言则无人,无笑则无言,无笑无说则无天下。”冯梦龙在《笑院》序中坦言,自己因为心情郁闷,才会开玩笑自娱自乐。冯梦龙是一位在科举失意的老秀才,但他的境界不只是排解郁闷,他要用笑声引出真理,对抗世间的假道德和真丑陋。

正是出于对后者的追求,冯梦龙在其对笑话的收集、整理和评论中,系统地阐述了对笑话的特点、功能、分类等的认识。冯梦龙除了肯定其讽刺、娱乐功能外,还认为笑话要有“内涵”,不能太直白,要选择适当的场合和观众。

有学者将冯梦龙的笑话理论与巴赫金的“狂欢”理论相提并论,认为它们都源于民间对官方话语的反抗。作为一种带有反常气质的话语,它在自身的文化体系中生成了与主流文化相对立的亚文化。在这里,冯梦龙有意用既有戏谑又有怒气的笑话来辨别虚假的道德,说他在游戏话语中也进入了自觉的研究与对抗状态,并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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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建仁

哭笑之间,看尽沧桑

晚清时期,吴趼人也善用笑话,他与冯梦龙不同,支持维新派,用笑话劝说民众回归“本我道德”。

吴趼人在自己编撰的《新笑林录》序言中说:“近来文人深知小说有改良社会之能,于是竞相谈小说。吾以为言辞之所以风行民间,其因豪言壮语不如幽默,故笑话小说大行其道。”因为有些笑话“庸俗不文明,皆是下层社会的恶语”,他便想着加以改进,写成了《新笑林录》。另一部作品《笑话集》收录笑话126篇,先在报刊杂志上连载,后以单行本出版。吴趼人比冯梦龙更进了一步,除了编撰、评论外,还提出了“笑话小说”这一文学概念。

吴趼人深知笑话在深入群众方面的优势和潜在的教育功能。作为晚清重要小说家之一,他敏感地把握住了小说与笑话两种文类的内在联系,并努力将二者联系起来。这种联系并非完全没有根据。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就提到了小说与诙谐隐文的一致性:“官宦所采”,可以“用以扩阔受众的视野和听觉”。需要注意的是,1908年的《辞源》中并没有收录“笑话”一词,但吴趼人在1904年《新小林广记》序中提出了“笑话小说”的概念;在1903年8月起在《新小说》连载的《二十年奇境》中,“笑话”一词出现多达90次。

可惜,与同样主张小说具有改良功能的晚清梁启超相比,吴趼人的“笑话小说”概念缺乏号召力,鲜有响应。吴趼人没有放弃,后来又提出“笑话小说”,并在短篇小说《立宪万岁》《无理取闹西游记》和长篇章回小说《新石器志》《二十年奇情》中做了实验性的尝试。两个词义相同,但“笑话”一词却行不通。究其原因,还是和笑话不雅的偏见息息相关。

吴趼人偏爱笑话,与他涉足现代小报有关,深受其搞笑风格的影响,也需要用幽默小品向民众进行道德教育。当然,这也与他自嘲的性格分不开。由于友人在来信中常常误把他的名字写成“燕人”或“燕人”,他便作诗自白:“我偷偷在梳妆台照镜子,原来我不是燕人。”吴趼人一生写了三十多部小说,被称为“小说巨匠”,但正如国内民俗学的奠基人钟敬文所说:“非常著名的小说家吴趼人,同时也是笑话和寓言的作者,可惜他在这方面的成就,直到今天才很少被人注意到。他小说家的名声盖过了这些。”

吴趼人于1910年逝世。一年后,辛亥革命爆发。在动荡的年代,吴趼人“既能笑,又能哭”。他的谴责小说和讽刺笑话,都紧密嵌入社会现实,表达个人的感受和诉求。平心而论,就作品的文学价值、对时局的洞见以及对后世的影响而言,吴趼人既不能称得上是仙,也不能称得上是伟大,但他有一种特殊的品味。这种品味大概就是人在世俗中的酸甜苦辣和饱满,在哭与笑之间,在戏谑与沉重之间。

新京报记者 孔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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