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一场关于内蒙古大兴安岭名声的文化盛宴

2024-08-22 -

兴安往事:致敬几位伟大的文人

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中期,在歌声与激情同时燃烧的年代,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实现了前所未有的快速发展。在曾经辽阔的大兴安岭深处,出现了至少25个代表当时工业化水平的城镇。一个林业局就是一个新镇,一个镇就是一个林业局。在当时共和国工业体系十分薄弱的情况下,以木材为主的林业局正在创造着自己前所未有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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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牙克石铁西森工区图片出自《大兴安岭跃进》

从1953年第一个五年国民经济计划开始到1961年,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至少输出木材2000万立方米。这个数据来自叶圣陶先生的日记。林区的生产数据怎么会出现在叶圣陶的日记里呢?原来,1961年夏天,叶圣陶曾与另外十几位作家、学者分批到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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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的具体名单已无从查考,但从后来的一些著述中,我们仍然可以清晰地找到这些名字:老舍、曹禺、费孝通、冯友兰、张伯钊、翦伯赞、梁思成、韩儒林、吴组缨、范文澜、吕振宇、端木洪亮、李虎、王野秋、翁文灏……这些在20世纪中国星空中闪耀的名字无不令人眼花缭乱。他们集体出现在内蒙古大兴安岭森林深处,是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文化史上的盛事。后来,这些人中的许多人,对大兴安岭声誉的传播,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时间回溯到1961年。这一年,经过14年的建设,我国第一个民族自治区内蒙古自治区已经面目全非,“东有林业、西有铁路、南有畜牧、北有煤炭”的各项事业欣欣向荣。在此背景下,应乌兰夫同志的邀请,中央文化部、民委、中国文联等先后组织内蒙古代表团30余人分批来内蒙古考察。

叶圣陶、老舍、梁思成等人于8月7日从海拉尔来到牙克石。8月8日上午,他们从牙克石出发,乘火车前往甘河。当时,牙林线铁路尚未完工,甘河是铁路的终点站。火车到达甘河已是午夜时分。当天上午离开前,叶圣陶和梁思成一起参观了尚未完工的牙克石宾馆。从叶圣陶后来的日记中,似乎大建筑家梁思成对牙克石宾馆欧式建筑的设计并不感冒。日记原文写道:“思成说,这个设计颇有缺陷,不经济,也不考虑使用者。”牙克石宾馆建成后仍在使用。不知道梁思成所说的设计缺陷,对后来的使用有没有影响。这件事情,作为一段花边记录在这里。列车停在土里河边的零丁站,给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王野秋、端木洪亮等人在文章中多次描述,或许应该在山脊顶上修建一个观景台,这样将来森林旅游线就多了一个有文化底蕴的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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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里河岭风光,摄影:赵传河

8月9日,小组乘森铁火车到了甘河林业局库中林场,在原始森林里观看了伐木示范,并进行了简单的野餐。叶圣陶为此写了一段很美的文字。他写道:我们挑了一块地方,在地上铺了几条毡毯,就坐了下来。我学着几个同志的样子,干脆躺下,伸伸四肢,仰望明亮的蓝天和悠闲的白云。落叶松的树冠不挨着树,所以不遮挡阳光。阳光漏进来,让我微微出汗。再看那些树干,很挺拔,仿佛不是静止的,每一棵树都在向上伸展着……后来,老舍在回去的路上,用一句话幽默地描述了这次旅行——“八百里野餐”,东北话翻译过来就是“八百里地张开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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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等人在甘河原始森林采风 夏兆瑞 摄

翦伯赞、韩儒林等人于8月29日到达牙克石,次日也去了甘河,但在随后的行程中还增加了对阿里河的访问,探访了鄂伦春人的新居,以史学家的视角记录了鄂伦春人的变化。可惜,他们访问嘎仙洞的事迹,至今没有记载。整整20年后,几乎是同一个季节,当年陪同翦伯赞访问阿里河的青年米温平,在嘎仙洞的石壁上,发现了北魏拓跋鲜卑祭天的祈祷文,用实物印证了大兴安岭就是当年拓跋鲜卑出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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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河嘎仙洞,摄影:李明

在这些大文人为内蒙古大兴安岭留下的宝贵文化宝藏中,有两处是值得特别提及的。在讨论之前,我想强调一点,那就是这些人后来在著作中提到的大兴安岭,虽然没有加上“内蒙古”来标识,但都是指内蒙古大兴安岭,因为当时黑龙江省境内的大兴安岭北坡还没有开发,而大兴安岭那部分正式开发也是在1964年,所以这些著作中的大兴安岭确实就是内蒙古大兴安岭,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先说老舍吧。老舍在游历内蒙古之后,写下了《内蒙古风光》,记录了自己这次内蒙古之行的感受。文章第一章就是《林海》,后来还被选进了小学教科书。正是因为这部《林海》,让所有受过小学教育的中国人都知道了大兴安岭。这对传播大兴安岭的名声起到了无可比拟的作用。单凭这一点,老舍先生就应该受到大兴安岭人民的尊敬。不仅如此,最难的是课文要求课后背诵第3至6段“放眼望去,满目皆绿……”我那凶狠的班主任因为背得不够流利而罚我重写了几十遍,大兴安岭的“大兴安岭的绿有多少种颜色:深的、浅的、亮的、暗的,说不出名字的绿,说不出名字的绿”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多年后,每当我坐车出差到各个林区,望着四周的绿色,老舍的句子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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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风光,摄影:李明

老舍是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著述颇丰。1968年,老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并在投票中名列第一。然而,老舍两年前的盛夏,就已经屈辱地投身太平湖。那时,太平湖的荷花正盛开。宋代周敦颐说:我只爱出淤泥而不染,洗于清水而不恶的荷花……那一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不幸颁给了川端康成。直到差不多35年后,莫言才成为大陆第一位获此殊荣的作家。得知莫言获诺贝尔奖时,我恰好在北京,住在老舍故居附近,怀着一种崇敬,一种怀念,去了一看。可惜,老舍故居那天闭馆了。推开小庭院紧锁的门,仿佛看到那位绅士捧着心爱的鲜花进进出出,身后还跟着一只可爱的猫咪。

第二个我想说的人是翦伯赞。这次旅行之后,翦伯赞写了一篇《访内蒙古古迹》的文章,原载于1961年12月13日的《人民日报》。后来,文章的前半部分,包括古长城、昭君墓的内容,被选入了高中语文教科书,但关于大兴安岭的章节《后历史的后院》却没有入选。但这并没有减少翦伯赞对大兴安岭的影响力,因为在《后历史的后院》一节中,翦伯赞一开篇就说了一句极其经典的话:如果说呼伦贝尔草原是中国历史上繁华的都市,那么大兴安岭就是中国历史上宁静的后院。

从此以后,大兴安岭是“中国历史的静谧后院”的说法被广为引用,也可以说,“历史的静谧后院”这一说法的由来,就是翦伯赞在大兴安岭之行后写的《访内蒙古古迹》一文。

可以说,1961年夏天,大兴安岭的名声因为这些大师的作品而得到了空前的广泛传播。此外,这些人的文章中还有不少地方非常详细地描述了当时大兴安岭的生产生活状况。例如端木洪亮在《内兴安岭原始森林中》一文中详细描述了用弯锯和油锯砍伐木材的过程,并记载了一种名为“51型鱼钩”的弯锯。文中说:这种工具由一人操作,每五个锯齿后有一个缺口,称为“刨槽”,从中可以带出锯屑,以加快锯子的运转。这些难得的史料对于了解大兴安岭的历史文化极其珍贵,而且它们都出自大师之手,这实在是大兴安岭的幸事。

次年,内蒙古人民出版社把这些作家、学者的著作汇编成书,出版了散文集《远方的新天空》、诗集《绿野春风》、画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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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周折,我终于找到一本泛黄的《远方新的天空》,怀着崇敬之情,慢慢翻开,大半辈子前的那个夏天,在铅字里展现,我写下这些文字,致敬这些让内蒙古大兴安岭名扬天下的大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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