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永福自述:UC进化论,十年如何从小作坊成长为40亿美金公司?

2025-08-06 -

i黑马注:成就非一日之功,UC历经十年蜕变,从起初的六人初创公司,蜕变为移动浏览器领域的霸主(拥有5亿活跃用户),并着手拓展搜索领域。2014年6月11日,上午时分,阿里UC正式宣布实现全面整合。在采访中,董事长兼CEO俞永福透露,阿里巴巴收购UC的成交金额大约等同于两家91公司,总计高达38亿美元,这或许已接近UC的历史最高估值。

俞永福在哪些方面做出了正确的决策?他抓住了哪些发展动向?这使得UC能够从塞班时代一路演进,最终成为移动领域的佼佼者?

以下是i黑马与《创业家》杂志的访谈内容,其中俞永福对UC的发展进行了深入的思考与总结:

UC作为“云+端”平台的演进至今,若从两个角度来剖析,一是事件的发展,二是人物的贡献。

事的方面,我们内部叫三次创业:

第一次从 2004 年到 2006 年,目标是活下来;

第二次从 2007年到2010 年,发展壮大;

第三次从2011年至今,实现梦想。

在第一阶段,我们准确把握了用户的需求,明确了正确的发展路径,选择了“云+端”模式的移动浏览器作为发展方向。那时,我任职于联想投资,针对这一项目提出了两个关键问题:,

首先,从投资角度来看,独立软件的价值不大;其次,展望未来,市场将主要由“云+端”模式下的平台型企业主导。

二是若面临无路可退的境地,便只能采取轰炸策略。若意图占领市场份额,则势必要依赖“陆军”的力量,即主动进行内容推送。

针对第二个议题,我常以新浪和腾讯为例。新浪作为门户网站的先驱,而腾讯则是通过QQ弹窗推送新闻而后来者居上。在主动访问量方面,新浪的流量颇高,但在整体流量上,它已经落后于腾讯。这引发了一个疑问:用户是被动吸引来的,还是主动推送而来的?

拉式营销需日日进行,而推式营销则能实现低耗高效。因此,从平台立场出发,必然应倾向于构建以推为主的平台,以规避陷入无立足之地的困境。在创业初期,务必精准定位你的产品,锁定那个至关重要的“1”。若未找到,便始终在徒劳地描绘“0”;一旦找到,便需坚守“1”,并持续不断地在后面添加“0”,最终便能成就100、1000。UC最初在开发手机邮件客户端时,尝试嵌入了一个html解析模块,结果发现,该模块的使用频率与用户基数之比为10比1。

何小鹏,作为UC的联合创始人兼产品负责人,他坚持依据数据来做出决策,因此他顺应这一原则,决定开发了一款浏览器。

2006年年末,我踏入UC团队,当时团队共有13名成员,其中10人正专注于为中国移动进行技术开发。我成功引入了雷军作为天使投资人,他坚决提议中止与中国移动的合作项目。该项目总体预算超过1000万元,并计划进行二期和三期。然而,项目也存在一些问题,中国移动认为UC公司规模较小,经过近一年的考察,几乎让何小鹏等人陷入困境。

移动曾指派团队前往新疆进行测试,单程机票费用就高达五六千元,而那时公司每月的运营开支仅有一万多元。移动方面提出需要三人前往,但何小鹏坚持只派一人,结果在新疆逗留一周后,返回时便已资金告罄。我们当时发现了浏览器成为入口的潜力,认为其易于构建成平台,于是我们做出了一个孤注一掷的决定:放弃企业级市场,将所有资源集中投入到个人市场。

果断放弃塞班

在第二阶段,我们需作出三大关键战略抉择:首先,集中力量研发新一代浏览器核心技术U3;其次,拓展移动游戏平台的业务领域;最后,推进公司的国际化进程。

2008年,我们对塞班系统抱有信心,诺基亚当时在中国市场的年销量高达7000万台。然而,不久后,众人普遍认为市场趋势将转向智能手机,于是从研发层面转向了安卓平台,频繁地从塞班团队中抽调人员,每次举行U3大会都会进行一次抽调,直至研发团队的核心成员有一半被抽离。

浏览器的核心部分最为复杂。其外层,即界面部分,主要负责展示,而核心部分则负责在接收到页面信息后,决定如何进行渲染和执行。

PC浏览器普遍不自主开发内核,而是直接采用IE的,这一做法也构成了PC浏览器向移动端转型的障碍。U3项目历经三年多时间才最终成形,期间我们经历了诸多分歧与疑虑,U3的复杂程度远超前辈U2,其代码量已达到百万行级别。

我们历经了不少曲折,例如起初完全未曾料到手持设备竟能拥有超过7英寸的屏幕。何小鹏提出,应当以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国男性为标准,考虑机器在手或口袋中的最大容纳空间。我们当时以为连6英寸都难以达到,因此在后续制作平板电脑的过程中遭遇了极大的困难。

在这段时间里,塞班尚存一线生机,然而我们坚信它终将走向终结,因此决定关闭整个项目。技术负责人对此心怀不甘,他承认安卓的重要性,但鉴于塞班已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理应有所成果,至少不应让这个项目在孩子还未问世时就胎死腹中。

我表示该作品可以与公众见面,但并非正式发行版本。这样做既能满足他的个人情感需求,又能让他业界内小有名气。然而,项目结束后,我明确指出,绝不能采用塞班系统。在塞班时代,客户端功能相对较弱,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服务器端。所有内容都需要在服务器端完成解析,区分广告与文字,并采用最佳处理方式,通过简洁的指令传递至客户端进行展示。例如,我们对图片的处理包括重新设定尺寸、改变色彩,并最终采用最理想的压缩技术打包后供手机下载。

步入安卓时代后,U3内核相较于U2内核展现出更强大的性能,它本身便能在手机上完成全面的渲染任务。此时,服务器端的角色转变为辅助,它需遵从客户端的指令。例如,当客户端告知处于高速的wifi环境下,其自身运算能力充足,无需服务器端协助时,服务器便直接为其加载网站。例如,当客户端处于2G网络环境下,其出口带宽狭窄、传输速度缓慢,便会向服务器端提出请求,请其协助处理数据,并在处理完毕后进行压缩,随后再发送给自己。

整合业务做国际化

第二项举措发生在2009年,涉及对九游的全面融合。在此之前,九游是由UC投资成立的,专注于移动端个人网站建设系统的企业。

收购完成后,我们将UC游戏中心纳入其中,助力九游手游业务实现扩张。在整合过程中,关键在于明确是追求毁灭还是壮大。若选择壮大,则需将所有资源集中支持其发展,而非让平台成为其发展的助力。这看似简单,然而在整合完成后,平台公司往往仍保留着与整合业务重叠的部分。例如,在整合应用市场后,若公司自身仍在开发应用市场,内部竞争在所难免,这样的结果必然是失败。

若你认同他对业务的理解胜过你,那么理应将业务托付于他,而非反其道而行。正如雷军对马云所言,无论俞永福从事何事,他都给予全力支持——原因在于,我在这一领域确实更为熟悉。

第三件事涉及国际化进程,我们遭遇了两个主要难题:首先,当时尚无中国互联网企业成功走出国门的先例;其次,资金和精力有限,我们是否具备同时开展多线作战的能力?

但格局比战略重要,格局变了你必须变,战略却很难影响到格局。

前一个时代的赢家,想要超越他人极为不易,就好比微信未能直接在个人电脑端超越QQ,这样的挑战实在太过艰巨。我们坚信,国际化将成为实现后来居上的绝佳机会,即便团队人数仅二十余,我们仍决心一试,最终在伊朗市场实现了显著的渗透。

这位同事在伊朗游玩时发现,当地民众若使用手机上网,大多数会选择UC浏览器。然而,伊朗政府最终对我们实施了封禁,导致我们无法找到沟通的途径。此后,我们有意避开这类国家。实际上,仅印度、俄罗斯和东南亚地区的人口就接近20亿,市场潜力巨大。自2011年11月在印度设立分支机构以来,我们已成功占据了超过三分之一的本地市场份额;在印度,每三位通过手机上网的用户中,就有一位是UC的用户。

在第三阶段的决策中,我们既有收获也有遗憾。遗憾之处在于应用分发领域,尽管我们手握UC浏览器和天网(塞班平台上的手机应用下载站,位居榜首)这两张王牌,并已制定了进军应用分发市场的战略,但在实施过程中缺乏足够的决心,未能成功跻身行业领先行列。

2013年,我们作出了一项决定:将PP助手进行整合。当时在iOS平台上,仅有91和PP两家主要竞争对手。91被百度以19亿美金的巨额资金收购,而我们则选择了PP。如今回望,PP助手的分发数量已经超越了91助手,这为我们重新夺回应用分发市场的领先地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头部和腰部

另一条脉络关乎人与管理。起初,那六位创始人无疑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其中便包括何小鹏以及担任UC技术负责人的梁捷。到了2006年年底,团队进行了一次重组,他们诚挚地邀请我加入(让我担任董事长兼CEO),从而形成了日后被称为UC铁三角的核心团队。

在创业初期,团队往往会新增合伙人,但鲜少有人愿意成为团队的领导者,毕竟多数创业者都怀揣着亲自掌控项目的愿望。UC公司却是个例外。何小鹏、梁捷与我能够携手共进,直至今日,这实在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2007年年末,朱顺炎(现任首席运营官)的加盟成为一项关键的人事变动。然而,关于朱顺炎此前在武汉创立的迅彩公司及其整合投资人的合作,我与他们存在分歧,这导致我在董事会上唯一的一次情绪激动,脸红不已。最终证实,我的坚持是正确的,它至少带来了两个显著的效果:首先,朱顺炎在业务拓展上发挥了至关重要的角色,为我稳固了在董事会中的位置;其次,它促使合伙人团队的心态变得更加开放,因为俞永福和朱顺炎都成功进行了重组。

众多企业最终未能壮大,并非因为它们的规模未充分扩张,亦非因为管理层未能成长,实则是因为领导层的发展滞后。起初,公司由少数人创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依旧占据主导地位,这样的企业难以实现规模的扩大。以UC为例,发展到如今拥有十位高管,这正是因为全体成员共同秉持着一种坚定的信念:引入新的合作伙伴能够为公司带来丰厚的回报。

合伙人需满足以下几项条件:首先,需在某一专业领域具备深厚造诣;其次,在团队内部应保持沟通的简洁明了,避免如政府机构般频繁揣摩高层意图;再者,需言行一致,为我国公司贡献实际价值。简言之,即具备专业素养、企业文化以及业绩成果。

在管理层面,我们经历了两次重要的变革。首次变革发生在2009年7月,公司范围内全面启动,其核心理念是将原先的游击队式运作转变为正规军模式。这是因为当时我们的员工数量已经攀升至400人。若员工数量仅为100人,那么这种小规模的变化尚可依靠合伙人的努力实现。然而,当员工数量从100人增至400人时,单凭合伙人的勤奋已不足以应对,此时便迫切需要“腰部”的力量来支撑。

起初大家主要通过电子邮件进行交流,流程上并未遇到阻碍。然而,随着我们转变为正规团队,我们引入了更多的流程和IT工具,旨在确保工作质量与效率,防止出现热情有余而规范不足的情况。

自第二次变革启动以来,至今仍在进行中。考虑到公司员工数已突破两千,业务范畴亦日益繁杂,我的核心观点在于,应将组织从正规军转型为野战军。

各业务线的成熟周期有所差异,以浏览器为例,其研发周期较长,而游戏行业则常需迅速投入市场,二者区别显著。因此,各作战部队需构建独立的成长体系,对目标定位及人员配置等方面进行独立思考。道理显而易见,空军与陆军的规范能相同吗?

归纳起来,导致管理变革的动因主要有三点:首先,业务本身的复杂性不断增加;其次,团队规模也在持续扩大;再者,市场竞争愈发激烈。时至今日,UC旗下的多个业务领域均已跻身行业前列,其中浏览器位居首位,移动游戏和移动搜索紧随其后,位列第二,而在iOS平台上的应用分发更是高居榜首。

潜水艇与三好学生

我们本质上是一家专注于研发的企业,员工总数接近3000名,而在前端销售部门,仅有十几位员工。

我的看法是,产品如同基石,而市场与管理则是其上的建筑;若基石不稳,建筑便会倾覆,因此我对渠道并不盲目迷信。市场负责的是产品的到达,而产品则关乎其流动方向,就好比一个水塘的进水口与出水口。我们必须将最宝贵的资源优先投入到产品的打造上。

产品在功能、性能、视觉及交互等多个维度上持续进步,呈现出螺旋式上升的趋势。某些方面若不加以重视,长远来看将带来问题;而一旦着手改进,短期内又可能遇到挑战。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意识到,一款优秀的用户产品,实际上往往也是一条有效的渠道。

此途径并非关注其下载量,实则侧重于品牌影响力与良好口碑,产品自身亦能成为其他产品推广的途径,诸如百度、QQ等平台。此外,UC的发展历程起初如同潜伏水下的潜艇,随后逐渐浮出水面。

若我向初创企业提出一些建议,那便是宁愿成为潜水艇,也不愿成为巡洋舰。然而,若形势所迫不得不浮出水面,则需迅速调整身份。回顾2007年融资之后,我们并未为资金问题而忧虑,但最艰难的时期还是将员工压缩至U3阶段的那段时间。小米堪称精英创业的典范,然而,这种模式同样存在风险,因为顶尖研发人才的忍耐极限大约在两到四年。

若在两年内觉得道路偏离,便毅然决然地离开;即便方向正确,若在四年里未能达成目标,同样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所以要高举高打,第一高成本,第二高号召力,第三高发展节奏。

相应地,对于领导者的素质,我概括为“三个优秀学生”——首先,必须工作出色,引领业务不断前行,使得团队在你的带领下能够顺利完成各项任务;其次,你的判断需得到大家的认同,且实际情况也证明了你的正确性;最后,你需善于表达,关键在于对自己所阐述内容的自信。

圈内众多好友常赞我口才出众,然而回顾过往,我高考语文成绩并未达标。记得2007年1月3日,公司首次召开全体会议,与会者寥寥无几,那时的我亦感紧张。然而,时至今日,无论是公开演讲还是撰写内部邮件,我都能够表达得非常流畅。这主要是因为,现在的我不再像过去那样东拼西凑,而是真正能够独立总结和表达自己的观点。

从这一视角来看,企业发展的不同时期,其领导者所承担的职责也有所不同。在小公司阶段,领导者需充当先锋。他们需亲自投身市场,洽谈合作,不能置身事外,必须成为业务领域的佼佼者。进入中等规模后,管理方式犹如操控风筝,时而需放任其飞翔,时而需收紧控制,有时还需亲自深入一线,有时则必须退居幕后。

UC发展到如今,我的主要职责在于探索方向。在即将到来的周期,我们将面临一个多屏共存的局面,屏幕种类繁多,接入方式也各不相同。微信在大屏幕上创造价值的能力有限,尤其是在非交流用途的屏幕上,因此它将与QQ并存,难以断言哪一个会取代另一个。当PC的市场份额达到一定水平后,其增长将趋于停滞,而电视将成为下一代主要屏幕之一。

因此,借助云端连接多个接入点,并在多个屏幕上实现联动,应用的吸引力将显著增强。与此同时,借助云端所拥有的海量数据,我们能够开发出众多创新产品。展望未来,机遇众多,这正是我们选择阿里巴巴作为合作伙伴的缘由。

整理:吕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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