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齐鲁｜《老残游记》中具有晚清城市风格的济南老字号

刘鹗的《老残游记》生动地描绘了一幅晚清济南的社会风俗画卷。其中，老残下榻的客栈“高升店”、兑换或存入银币的钞票号“日升昌”、纸扇店的“有容堂”，都是有名的真店。这三个老字号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些传奇故事。不难窥见清末民初以来济南传统工商业的兴衰。

文|李耀熙

《老残游记》第二章开篇写，老残到了济南府，这里家家都有泉水，家家户户都有垂杨。当日，他来到小步正寺街，先入住了一家名为“高升店”的客栈。坠落。老残随身带着他在古前城给黄瑞和治病的一千两银子。安顿下来后，他辞去了车夫的职务，把银子暂时存放在高升的店里。但过了几天，我还是心里不踏实，又从里面取出了八百两，带到院前街的“日升昌”汇票店，换了一张汇票寄回了老家。在长江以南的徐州（丹徒）。后来在第十四回中写到，老残和黄仁瑞在七和饭店讨论如何赎回妓女崔焕时，说他在京城的“有容殿”里还存有四百两银子。济南省的，都可以撤了。用它来为翠环赎罪。

《老残游记》虽然是一本小说，但其中写的很多人物和事件都是真实的。只不过可以保留姓氏改姓，也可以保留姓氏改姓。所写的市场风俗都是有实据的，并非捏造。正如作者所说：“野史家是弥补历史不足的人，可信的名字是空的，而真实的却需要证明”（《老残游记》第十三章原评）。因此，可以推断，这三间商铺和大厅的真实存在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小说毕竟是小说，作者刘鹗可能并没有住在小说中方老残先生居住的高升店。有容堂、日升昌也应该这样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三家店在当时都颇有名气，刘鹗对它们也有相当的观察和了解，所以它们无疑是济南的老字号。

清代，布政司​​是掌管钱粮的衙门。因位于总督衙门西侧，故民间又称“西寺”。建察司是主管监狱的衙门，在总督衙门的东边，所以也可称为“东司”。旧时总督衙门又称“府院”，所谓“院前街”，就是指府院前的街道。当时，西四、东四之间的街道是济南府最繁华的地方，尤其是院前街。

当时西四衙门外有两条街。南北走向的街道称为大布政寺街（今省政府前街），东西走向的狭窄街道称为小布政寺街（今省政府西街、东街）。小步正寺街北邻济南公园，东邻府学文庙。全国各地来省参加乡试的学者云集于此。来来往往的多是读圣贤书的文人墨客。这些人谁不盼望着一步步升职呢？将其命名为“高盛店”并开在这里，可以说是独到的见解。小说里说，当时老残就住在商店的东厢房。北屋里住着两个天津富家公子“李大爷”和“张大爷”。两人已经花钱捐了班，等着加入伏台大师“张公豹”，得到一个小官职。据史料记载，清末济南府共有旅馆30余家，分为马车店、客栈、客栈等几个等级。地处城市风水宝地的高升客栈，不仅拥有宽敞的庭院，客房众多，更有一股泉水在庭院中萦绕。由此可见，这是当时一流的客栈。

当年，小布政司街两旁林立着印刷所、二手书店、画店、古玩字画店。省城老参索云的“有容堂”也位于这条街上。据说位于这条街的洞头路北侧。以售卖书房四宝、竹折扇、彩信笺而闻名。从老残曾存入四百两白银来看，这家笔墨店当时还经营银行存贷兑换业务。

老残兑换800两白银的院子西边的“日升昌”票号就更有趣了。

东华强子街南口下沉的小巷，相传是张中行《历下谈林》中的高升殿遗址。

元西街是当时济南最繁华的街道，日升昌银行是当时中国最著名的汇票银行。其在全国各个城市均设有分支机构。曾以“一张汇票可换全世界”而闻名。银行账户是清代才出现的金融机构，最早的银行账户是日升昌银行。清朝嘉庆年间，由于商品货币经济的发展，口岸之间的货币流通大幅增加。过去依靠保镖运送金钱不安全，已经不能适应新形势的需要，所以汇票店应运而生。日升昌票庄是晋商的生意。始建于道光初年，由平遥人李氏创办。当时，该银行总行设在山西平遥西街。

汇票银行的主要业务是进行异地货币兑换，从兑换手续费中获取利润。当时的汇款费被称为“汇水”，比保镖交通费低很多。此外，它还可以从存储和借贷中获利。但就像今天的假钞一样，如何防止汇票被伪造在当时是一个大问题。日升昌银行有一个独特的秘密。在其近百年的经营历史中，从未发生过任何被骗款的情况。首先，其汇票由银行自行印制、制作，采用水印、隐花等防伪技术。其次，汇票必须由专业人员用书法笔填写，并采用汉字代替数字的加密方法。用诗句来表达月份的天数和银子的数量。比如，老残来到济南州“一路秋山红叶”。假设这八百两白银是9月15日通过日升昌银行汇到老家的，那么代码就是“私人流通”。这些秘密是外人无法解密的。

民国初年以后，老济南人的一首顺口溜也提到了“有容堂”南至村。顺口溜是这样的——“头戴一品冠，身着大缎衣，踏大功，手执扇，饮春瑞，食人寿汤”。句中所说的“一品馆”指的是当时的一品寨官帽店，“大有缎”指的是大衣丝缎店，“大成勇”指的是大成勇鞋靴店，“有容山”指的是大成勇鞋靴店。有荣堂纸扇、笔墨店。 “春和香”指的是春和香茶楼，“仁寿堂”指的是仁寿堂药房。

不过，这里所说的“我们吃的是人寿汤”，并不是指吃药，而是指人寿堂药店的潮州兰花水烟； “我们喝的是春和香”也特指当时的春和香茶馆。安徽六安瓜片不错。一首顺口溜列出了六大知名殿堂以及所售名品。意思是说：一个人只有具备了这六宫的东西，才称得上优雅、尊贵。这大概是济南府有钱有闲之人的新时尚。今天，她可能会被称为“关大师”或“富婆”。

春和祥是济南“八大祥”中最早的茶馆。当时，春和香茶社位于成定市昆士街，仁寿堂药店位于元溪街。一品斋、大衣友、大成永丝布店、鞋帽店都位于元溪街以北的芙蓉街。芙蓉街南口以东的小巷就是芙蓉巷。如今，芙蓉巷东段北侧、平泉胡同南口东侧，仍保留着大成永鞋靴店门面的老房子。门牌号是芙蓉巷17号。

虽然日升昌早已关门，高升店也难寻，但有容堂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有容堂山庄的发家故事虽然发生在济南，但它的名气却在苏州。拙政园西园，今苏州著名园林，原名“步园”。卜园原是苏州著名盐商张跃杰的私家花园。园内临水有一座亭子，形似一把倒挂的大折扇。这就是张跃杰（苏东坡句后又名“与谁同坐”）精心设计的“扇亭”，以铭记祖制。扇回家的意思。张跃杰，字前，又名跃杰，创办苏纶棉纺厂、苏州电力公司，并担任苏州商会总理。

1911年，苏州媒体采访了张履谦的玄孙、细密雕塑艺术家张与吉。张先生向记者讲述了苏州勤仁堂张氏家族从山东省济南市搬到这里的故事。原来，张玉吉是济南有容堂第六代传人。有容堂的创始人名叫张成胜，擅长制作扇子和书画。清末，他在珍珠泉福源衙门门口摆起了扇子摊。一日，他被衙役欺负，被扶台君撞见，勒令退去。看到他扇子上精美的字画，就给了他钱，帮他开了一家纸扇店。张氏扇店出售各种扇子，以字画折扇为主。全家人都辛苦了，连出嫁的儿媳妇都学会了做扇子、做扇骨、编扇坠。由于所售折扇书画精美，生意十分红火。此时，该堂的正式名称为“有容堂”。后来，有荣堂还经营百货商店、银行和新会，甚至涉足盐业，成为大商人。

清末，济南府“西四”与“东四”之间的繁华街道，就是今天最具标志性的商业街——泉城路。当时的三大老字号因《老残游记》的描述而永远载入史册，并成为后人不断探访的对象。如今的泉城路经过数次整修，已变成一座座高耸入云、面貌焕然一新的建筑。但随着老房子、老建筑的消失，那些老字号和故事也被西风吹散，无处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