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街区离奇事件频发 究竟是什么神秘力量在左右人类?
四 旧案
又是寂静,令人窒息的寂静。
欧文猛地笑出声来,说:这番话实在难以置信,是吧,拉尔夫?你的玩笑开得太离谱了,定是跟你那帮朋友联手搞的恶作剧,快坦白承认吧!
“你真是这种感觉?”拉尔夫一脸疲惫。
欧文瞥了一眼拉尔夫,随即摇了摇头,表示怀疑,说,他似乎不是在说笑,然而按照刚才的描述,对方应当是在做白日梦。
“我倒真愿意是做梦!”
可能你一时出现了错觉,或者你观察有误,根本不会有任何奇异的现象,整条街道不可能立刻就不见,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我坚持刚才的说法,那条街不见了。”
你肯定是心理上对距离判断出现了失误,离开巷子之后实际行走的距离超出你的预估。你说看到了一道屏障?那周边区域是否还有其他道路呢?
“有其他街道,但是没有克拉肯街。”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那些小巷看起来都差不多,尤其是晚上!”
我认真查找过,也思考过各种出入,清楚自身状况不好,但可以郑重承诺,我离开的距离不过二三十步,而搜查的区域远远大于三十步,那条主干道上连接着三四条支巷,我都仔细勘察过,却一无所见,既没发现克拉肯街,也没见到穿红衣裳的女子,不见卖葡萄的盲者,也没遇到行为失常的男子!
听起来非常古怪,欧文说道,像是有人在捉弄你,他们竟然把路牌给调换了。
说实话,我根本没想起来要去查看巷口的招牌,因为我当时完全晕头转向了。我主要靠两个参照物来辨认那个巷子的入口,一个是入口左边挂着一块广告牌,我确定那里有广告牌,因为上面贴满了五颜六色的宣传单。
“广告牌,不管多大尺寸,也很容易换掉!”
行吧,不过入口右边确实有家小酒馆,而且馆内灯火通明,这应该不会轻易撤掉吧?我向你发誓,那家酒馆货真价实,不仅里面有人影晃动,我还听见喧闹的人声,结果那家酒馆也消失了。
欧文做了个鬼脸。
那个区域根本寻不到一家小酒馆,原先巷子入口的地方连片瓦都没有。拉尔夫补充道,我必须重申,那个巷子入口原本是一面砖砌的墙。
“那么你又做了什么?”
我惊慌失措,立刻转身逃跑,我连跑带颠了好一阵子,最终发现了一家依然灯火通明的酒馆。我买了杯酒,接着便向路过的第一辆马车招手。
“这个酒吧在哪里?”
“在欧德街。”
“哎呀,看你像是奔波了很久啊,欧文眼睛半眯着,缓缓吐出一缕缕轻烟,“咱们这条道离我这边可真不近呢。你能否借助欧德街,帮我把那起怪事发生的具体位置给找出来?”
拉尔夫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表示犹豫不决,接着说愿意碰碰运气……回到住处后,他几乎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思绪纷乱不堪。他反复琢磨着所见所闻的怪异情景究竟意味着什么?一条街道怎能无故不见踪影?时间已经不早,他无法联系上大使馆的人商谈,但迫切需要找人倾诉。他清楚对方就在附近居住,并且知道对方擅长剖析复杂难解的事情。深夜已至,我仍决断即刻前往探望你。步行途中,脑海中不断浮现方才目睹的怪异情景,竟全然忘却了与警方间的纠葛。实在不妙……行至中途,便有警官阻拦。恰似黄昏时分那般,他意图擒拿我,并呼来同伙,我侥幸逃脱。这次追逐远不如上次纷繁。被追者已然掌握规避之术。我心中存有方位图,以圣詹姆斯广场为参照点。我机敏地避开了追踪,抵达了你的楼层,后续情形你应清楚……”
这实在太让人惊讶了,欧文停顿了一下才开口,他感到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听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可眼前这桩却完全不同寻常,简直无与伦比。
他猛地站起身,脚步稳健地朝着书架行进,来到一列地图旁边。
“行,头等大事是弄清楚这个地方。克拉肯街这名字我倒没听过,或许得翻翻地图,对吧?阿齐勒,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似乎听说过一些……”
“关于那条街?”
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是一篇关于走失人口的新闻,应该是在报纸上读到的。可惜最近没空看报纸,你不在伦敦的这些日子,我好好利用起来,专心打理我的公司。
克拉肯,克拉肯街。欧文口中低声呼唤,手指在伦敦地图的街道名目录上轻轻划过,寻找着某个名字,却一无所获。他放下手中的地图,又拿起另一张,这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陈旧的版本,依旧没能找到那个消失的地点。拉尔夫亲爱的朋友,你真的需要认清现实,那个失踪的街道,至少在近一个世纪以来,已经从伦敦的版图上彻底消失了。
拉尔夫垂头丧气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们能够继续深入追查,不必担心,我会持续追查,不过找不到街道反而为我们指明了方向,我们正面对一个错综复杂的局面,其中涉及的离奇事件看似互不关联,更不用说你的疏忽了,有三个古怪的人物,一条闹鬼的街道,以及你目睹的谋杀场面,无论是其中的暗示还是场景本身都很有意思,还有,你刚才提到被女人攻击的男人看起来很面熟
啊,确实如此,紧接着我回过神来,那个家伙就是我在当天午后跟赶车人打过招呼时碰到的。
“只是相像还是确定就是他?”
那个人就是他,不过显得更加年轻,我目睹的那个被刺中的人,年龄大约只有他的一半。
实在令人费解,欧文谨慎地整理着那张图纸,他推测用刀刺伤他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下午你目睹的与他同行的女子——那个让你感到不安的女子。
拉尔夫·蒂尔尼立刻摆了摇头,表示否定,他通过窗户观察到的那位女性,其面容特征明显带有斯拉夫人的特征,有着如同波希米亚女性般的美丽气质,可以断定她是个性格十分突出的女性,而在旅馆入口处遇到的另一位女性,则是金发,神情更为平和,更像是英国人。
欧文微微一笑,随即重新倚靠在沙发里。他眼睛合拢,手指抵在额头上,停顿片刻后开口道:如今戏弄的猜想也难以成立了,倘若驾车那两人事先串通,究竟意欲何为?拉尔夫,你有无结怨之人?
不是的,我在美国这边没有跟任何人结怨。至于英国,我认识的人不多,基本上就只有你和使馆的那几个同事。
根据你的描述,你好像回忆起了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与你几个小时前遇见的那个人有关联。
“是这样。”
我唯一的推测是:你见到那两位之后出现了错觉,无意识在作祟,又加上你精神过于紧绷,于是编造出克拉肯街的情节。你把那个男士看作是情敌,让他遭到攻击,这样就能有机会接触他的妻子了
“欧文,我没有做梦,请相信我。”
“可以,我信你。”欧文望着房顶,“因为你的叙述太不可思议了,我选择信你。”
当晚的会面宣告结束。欧文送朋友去住所,我也返回了家中。我们商定次日碰头,随即赶往新苏格兰场拜会探长魏德金。
弗兰克·魏德金为人沉稳周到。他身形轮廓分明,眉骨突出,发色乌黑,还留着浓密的高卢式胡须,初次见面就容易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他工作十分繁忙,却始终从容不迫,善于倾听他人意见,面对各种突发状况都能沉着应对。唯独我的朋友欧文,那个性格反复无常的家伙,最能让魏德金感到头疼。欧文处理的案件往往比他本人更加复杂难缠。尽管如此,探长非常欣赏欧文的才华,因此总是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这天早上,魏德金依然和颜悦色地听我们讲话,但我察觉到他比往常更心神不宁,整夜几乎没合眼。谈及昨夜的情况时,拉尔夫·蒂尔尼取出护照,当着探长的面展开,上面写有几位能证明其美国使馆职员身份的人名,他还提议马上核对指纹。
美国人积极的态度让探长露出了微笑。
不必忧虑,蒂尔尼先生。以后不会再有认错人的麻烦,昨晚纯属一场错会,我们也是无辜的;由于弄错对象,真正的罪犯几乎从我们身边逃脱。我的手下初次见到你时,他们分散追捕,因此丢失了你和真正的杰克·瑞德克利夫,再次追捕时依然没能抓住你。过两小时,我们在布莱克弗赖尔1桥上抓住了杰克,他拒绝认输,跳进泰晤士河,估计已经溺亡了,至今没发现他的遗体,但明白这得花时间,因此不必焦虑。
拉尔夫长舒了一口气:“探长,你让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但另一些情况则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你相当走运。
“我不明白……”
魏德金从容地抽出一支雪茄,随后转过身去,开启壁橱中的一个柜门,取来一个封皮呈黄色的文件夹,将其放置在案几上,接着他面向欧文,以挑衅的语调说道:
伯恩斯先生,请注意,你的朋友并非这条该死的街道上遭遇不幸的第一人。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梳理出四起类似的案件,或许还有更多尚未被发现的事件。有两个人进入克拉肯街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三个人去深入调查,最终也失去了生命。这个人却告知同伴,伦敦存在一条难以捉摸的巷子,它时常隐匿又时常重现,这条巷子内还会发生怪异事件;第四个幸存者虽然成功脱身,但并非完好无损。与蒂尔尼先生相似,那第四个幸存者也察觉到克拉肯街在极短时间之内就无影无踪了。
注释:
布莱克弗赖尔桥位于伦敦郊外,这座桥原本是深暗的黑色,每年都有一些绝望的人选择来到这里,跳入河中结束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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