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让如海哥奖励自己培养收留孙子,贾母关心孤女
可雨村回头一看,却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因同僚一案而受牵连的张如桂。他本是此地人,但弹劾之后便留守家中。如今听闻京城批准了旧官复职,便四处打探消息和办法。忽然遇见雨村,便急忙向他道贺。两人寒暄,张如桂便将信上的话告诉他。雨村自然是高兴的,两人赶紧闲聊了几句,便告辞回家。冷子兴一听,急忙献计,让雨村先向林如海求助,再去京城求贾政帮忙。雨村明白他的用意,便告辞离开。他回到酒店,急忙找官报印证真相。第二天便亲自见到了如海。如海道:“说来也巧,自从我家小女儿去世后,京城里的婆婆以为我家小女儿无人照顾,便派了一船男女来接她。可是我家小女儿身体尚未痊愈,不能离开。我心想,我还没有报答你对我的教诲之恩,现在只好尽心尽力地报答你了。你放心吧,我已经做好了打算,还写了一封荐信给你这个姐夫,请你帮我处理一些事情,以表我诚挚的谢意。至于费用,我已经在信里注明了,你不必太过操心。”雨村礼貌地道谢,又问:“不知道你父亲现在是什么职位?我怕自己大意,贸然进京城,会出什么事。”如海笑着说:“论亲家,他和你大哥是同宗,是荣公的孙子。你大哥现在是个一品将军,字舍,字恩侯。你二哥郑,字存周,现在做工部侍郎,为人谦和仁厚,又承祖父之风,不为轻浮之官,所以我才写信给你,不然,不但辱了你的节操,我也会不情愿。”雨村听了这话,相信了子兴昨天说的话,于是又向林如海道谢。如海说:“我女儿定在下月初二去京城,你大哥可以跟你一起去,这样我们俩不是都方便吗?”雨村听从了他的吩咐,心里很得意。如海便备好了礼物和送别的物件,雨村一一收下。女学生黛玉病初愈,舍不得丢下父亲去。可是祖母坚持要她去,简如海便说:“你父亲快五十岁了,又没有改嫁的意思,再说你又病着,年纪又小,又无母亲抚养,又无姐妹兄弟供养,如今你住在祖母和舅舅的姐妹那里,正好可以减轻我家里的忧虑,你为何说不想去呢?”黛玉流着泪告辞,跟着乳母和荣府的几个老妪上了船。雨村又有一船,带着两个孩子,陪着黛玉去。一天到了京城,进了京城,雨村先打扮得漂漂亮亮,带着孩子们,拿着侄儿的名牌,到了荣府门口。当时贾政已看到妹夫的信,急忙请他来相见。贾政见雨村相貌高大俊秀,举止得体,最喜欢读书人,对智者恭敬谦让,救人于危难,很符合祖宗的传统。再加上是妹夫来看望自己,便对雨村格外宠爱。他竭尽全力帮助他,上奏之日,便轻而易举地安排他复职。两个月不到,金陵应天府的空缺就补上了,雨村便辞去贾政的差使,在某日上任,自然不用多言。
这日黛玉自下船上岸,荣国府便派人来轿子和行李马车等候多时。林黛玉常听母亲说,祖母家与别家不同,前些日子所见过的三等下人的衣食住行,已是非同寻常,更何况她如今在她家呢?因此她步步小心,处处留神,不愿多说一句话,不愿多迈一步,生怕被人耻笑。上了轿子,进城后,她透过纱窗向外望去,街市繁华,人丁兴旺,与别处不同。又走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只大石狮,三道兽头门前,坐着十几个头戴华冠,衣着华美的人。正门没开,唯有东、西角门有人进出。正门上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写着“奉旨修建宁国府”五个大字。黛玉心想:“这是我祖父的大宅。”想到这里,她又往西走了一小会儿,找到了荣国府,这府邸也有三道门。但她没有进正门,只进了西角门。轿夫抬着轿子进去,走了一段路,快要拐弯的时候,便歇了歇脚走了。后面的丫鬟们已全下了轿子,急忙向前走去。三四个衣冠楚楚,约莫十七八岁的丫鬟上来,又把轿子抬起来。丫鬟们跟在后面,把轿子放在一扇挂花门前。下人走了,宫女们上来拉开轿帘,扶黛玉下了轿。林黛玉牵着宫女的手,进了挂花门。两边是回廊,中间是一个厅堂,厅堂里安放着一扇紫檀木框的大大理石屏风。屏风后是三间小厅堂。厅堂后面是正院。前面五间上房,都是雕梁画栋。
廊子两边,侧房上挂着鹦鹉、画眉鸟等鸟。台阶上坐着几个身穿红绿衣裳的侍女,见她们来了,忙笑眯眯地迎上来,说:“老太太正说着呢,您来了可真巧。”随即三四个人忙着拉开帘子,与此同时,又有人回来说:“林姑娘来了。”黛玉进屋,只见两个人扶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婆走了上来。黛玉知道是祖母,正要迎上去,祖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叫了一声乖乖,放声大哭起来。那一瞬间,站在地上的众人都掩面而泣。黛玉也哭得泣不成声。过了一会儿,众人渐渐劝住,黛玉这才迎上祖母来。 ——这就是贾赦、贾政的母亲冷子星所说的石夫人。这时,贾母指着她们一个个对黛玉说:“这是你大姑,这是你二姑,这是你朱大哥的媳妇朱姐姐。”黛玉一一招呼。贾母又说:“请请姑娘们,今日刚来一位远方的客人,你们就不必去学了。”众人都应了一声,便有两个去了。不一会儿,三个奶妈和五六个丫鬟,带着三个姐妹来了。第一个姑娘皮肤丰腴,中等身材,腮帮子如新荔枝,鼻梁光滑如鹅脂,温文尔雅,待人亲切。第二个姑娘窄肩细腰,身材高挑,瓜子脸,眉眼俊秀,神情活泼,清丽脱俗,让人过目难忘。第三个姑娘个子不高,年纪尚小。三人都戴一样的发簪、戒指,穿一样的裙褂,黛玉忙起身迎接,认出后,便坐下,宫女们倒茶,就讲起黛玉母亲患病,如何求医吃药,如何去世办丧事的事。
贾母不免又伤心起来,说:“我这么多孩子,唯有你母亲是我最爱的。今日她先离我而去,我连她的面都见不到,如今见到你,怎能不伤心!”说着,她又把黛玉搂在怀里,又抽泣起来。众人连忙安慰解释,她才止住抽泣。众人见黛玉年纪虽小,但举止言谈却不俗,身姿面容虽怯懦,却有自然风流的气度,便知道她有虚症。于是便问她平时吃的什么“药”,为何不急治。黛玉笑道:“我一向如此,从学会吃饭以来,就吃药,从没停过。请过许多名医开药,都没有效果。那一年,我才三岁,听说来了一个秃头和尚,要劝我出家。父亲不肯。他说:‘我不忍心放他走,只怕他的病永远好不了。他若想好,从今以后,谁也不许哭,除了我父母,别姓的亲朋,一律要带走。’只有不见他,这辈子才能安心过日子。‘他疯疯癫癫,说了这么多胡话,却没有人理他。现在我还在吃参养丸呢。’贾母道:“正好,我这里正在炼丹,叫他们再炼一味药就行了。”她话未说完,就听见后院里有人笑道:“我来迟了,没接远客。”黛玉吃惊道:这些人个个都默然不语,一本正经,这人是谁,这么不守规矩,这么粗鲁无礼。正想着,只见一群妻妾侍女簇拥着一个人,从后门进来。她打扮得和众姑娘都不一样,绣花光彩,仿佛是天女:头上扎着八宝金髻,戴着五凤珠钗;颈上戴一条赤金项链,上面画着龙纹;裙摆上系着豆绿色宫带,上面挂着双鱼蔷薇坠;上身穿一件窄袖朱色缎子上衣,上面绣着百只金蝶,外披石蓝银鼠的彩雕丝衣,下着翠花绉裙。
一双三角眼,两道弯眉。身材修长,身材娇美,面色白净,春风拂面,一笑便开红唇。黛玉忙站起来迎接。贾母笑道:“你不认识他,他是我们这一带出了名的痞子,南省人都叫他拉子,你叫他凤拉子就行。”黛玉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众姐妹忙告诉她:“这是莲嫂。”黛玉虽然不认识,但曾听母亲说过,大舅贾赦的儿子贾琏娶了二姑王家的侄女,自小被当做男人养大,名叫王熙凤。黛玉忙笑着迎上去,叫了一声嫂子。凤姐拉着黛玉的手,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便打发她坐到贾母身边,笑着说道:“世上真有这么美的人,今日总算见到了。而且她整个人的神态,不像是老祖宗的孙女,倒像是一个亲孙女。怪不得老祖宗日日念念不忘,念念不忘。可惜我姐姐的身世这么凄惨,姑母怎么就去世了呢?”说着,用帕子擦眼泪。贾母笑着说道:“我刚好起来,您就来叫我。你姐姐刚从外地远行回来,身体虚弱,我才劝她养病而已,您就别提了。”凤姐一听这话,连忙由悲转喜,道:“是啊,我一看见姐姐,一心一意都在她身上,又喜又悲,连祖宗都忘了,她该挨一顿打。”忙拉着黛玉的手,问:“你姐姐多大了?上过学没有?现在吃的什么药?在这里别想家了,想吃什么玩什么,就告诉我,丫鬟嫂子们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告诉我。
”她一边问着丫鬟们:“林小姐的行李搬进来了没有?带了几个人?你们早点收拾两间屋子,让她们休息。”说着,茶水和水果就端了上来。凤姐亲自端茶送水果。她还看见二婶问她月俸发了没有。凤姐道:“发了,刚才我带人去后楼找绸缎,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夫人昨天说的绸缎,我想夫人记错了。”王夫人道:“有无都无所谓。”又道:“你们先拿出两件,让姐姐做衣服,晚上想一想,叫人去拿,别忘了。”凤姐道:“这我早料到的。我知道我妹妹这两天就要到了,所以就准备好了,等夫人看过之后就给您送来。”王夫人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茶果收拾完毕,贾母便命两个老丫头带黛玉去见两个舅舅。这时,贾赦的妻子星夫人也站起来笑着说:“我带侄女去,便宜了。”贾母笑着说:“是啊,你也去吧,不必来了。”星夫人“是”地答应了一声,便带着黛玉去与王夫人告别,众人送她到堂前。出了挂花门,下人已拉上绿帘子,驾着绿油画马车,星夫人便带着黛玉坐上去。宫女们将车帘放下,又吩咐下人将车帘抬起拉到宽阔处,便驾着驯好的骡子,也出了西角门,往东经荣府正门,再进一道黑漆漆的大门,在礼门前下了车。下人走了,便将车帘掀开。星夫人牵着黛玉的手,进了院子。黛玉判断,荣府里,屋、院、园,必定是分开的。进了三层的礼门,只见正房、偏厅、庑衾,个个小巧别致,不像方才那般雄伟壮观,院中处处都是树石。等进正房,许多衣着华丽的妃嫔宫女已经迎了上来。星夫人请黛玉坐下,一面吩咐人去外头书房去请贾赦。这时,有人回来道:“老爷说:他这几天身体不好,若是见到小姐,我们二人都会难过,一时之间不忍见她。劝小姐不要难过,思家。跟老太太和姑母待在一起,就跟在家一样,姐妹俩虽然笨手笨脚,但在一起,也能解些闷气。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不要跟别人说。”黛玉忙站起来,听了个明白,坐了一会儿,才告辞。杏夫人非要她留下吃饭。黛玉笑着答道:“姑母,你对我这么好,我不应该推辞饭食。不过我得去见二叔,恐怕收了又不敬,改日再收,还望您见谅。”星夫人听了,笑道:“是也。”便吩咐两三个丫鬟,用车子送她去。黛玉这才告辞,星夫人便送她到了仪门前,吩咐众人几句,便目送车子走了,才回来。
一时,黛玉进了荣府,下了车子,由宫女们领着,往东拐,经过一座东西通廊,到了南厅。礼门后是一座大院落,上房有五间大正房,两边有厢房,还有钻山式鹿顶耳房,四通八达,气势磅礴,与贾母那边不同。黛玉知道,这里是正内房。正门外有一条大甬道直通出去。进到正房,抬头一看,只见一块大匾额,绿底九龙,红金相间,上面写着“荣熙堂”三个大字,后面还有一行小字:“某年某月某日,此书赠荣国公贾元”,还有价值千万的御笔珍品。紫檀雕龙大案上,摆放着一个三尺高的青铜鼎,鼎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黑龙画,一面是金龙,另一面是玻璃。地上摆放着两排十六张楠木椅子。另一副对联,用乌木制成,上面刻着银字,上面写着:
“宝座上的珍珠,亮如日月;殿前的锦缎,亮如云雾。”
下面的小字写着:“同乡兄长东安郡守穆氏来信。”原来王夫人常留宿休息,不在正房,而在东边的三间厢房。于是老嬷嬷便领着黛玉进了东屋。靠窗的大炕上,放着朱红洋皮,红金币蟒靠背,天青金币蟒枕,秋香金币蟒大褥。两边各放着一对梅花形洋漆小桌。左边桌上放着文王鼎、调羹、香盒;右边桌上放着插着鲜花的汝窑美人杯,茶碗、痰盂等物。西边的楼层摆着四把椅子,都是银红洒花椅套,下有四个搁脚的。椅子两边各放着一对高几,上面摆着茶碗、花瓶、鲜花,其余的摆设,就不必细说了。老婢女们请黛玉在炕上坐下,炕沿上放着两对锦褥子。黛玉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地位,便不上炕,而是坐在东边的椅子上。她房里的丫鬟连忙端来茶来。黛玉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那些丫鬟们,她们的衣着、举止、动作,的确和别家的丫鬟不一样。茶水还没喝完,一个穿红绸襦蓝缎背心的丫鬟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夫人说让林姑娘坐那边。”老太太听了,又领着黛玉出来,来到东边廊子里的三间小堂屋里。前面的炕上放着一张炕桌,上面放着书籍和茶具。东墙西侧,靠着一个半破旧的蓝缎靠背和靠垫。王夫人坐在西侧下头,也是半破旧的蓝缎靠背和靠垫。见黛玉来了,便往东挪了挪。黛玉猜出这是贾政的座位,因为她看见炕边的三张椅子上也盖着半破旧的泼墨椅套,黛玉便坐在椅子上。王夫人再三催促他上炕,最后他才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王夫人便道:“你大伯今日斋戒去了,待会儿再见。我只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你们三个姐妹都是乖乖的,可以一起读书,一起学字,一起穿针引线,有时也可以一起玩。不过我最担心的,是我家有个坏孩子,是个鬼,今天到庙里去还愿,到现在还没回来。你晚上看见就知道了。以后就别管他了,你们姐妹们也不敢跟他扯上关系。”黛玉常听母亲说,二姑有个堂弟,生来嘴里含着玉,非常顽皮,不爱读书,爱在内室里混日子,祖母又宠爱他,谁也不敢管教他。王夫人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说的是这个堂姐,便笑着说道:“姑姑,您说的就是这个嘴里含着玉出生的哥哥吗?我在家的时候,也听娘亲常说,这个哥哥比我大一岁,小名宝玉,虽然很不懂事,但据说在姐妹们中,他算是最出色的。再说了,我来了,自然是要和姐妹们住在一起,兄弟俩各有各的院落和房间,我怎么能跟他们扯上关系呢?”王夫人笑道:“你也不知道这道理,他和别人不一样,自小受老太太的宠爱,被姐姐们宠惯了,哪天姐姐们不理他,他就安静,就是心里不高兴,背着两三个小孩子出去发泄,过一阵子就好了。哪天姐姐们多说几句话,他就高兴,干出不少事来。所以叫你不要理他,他一会儿甜言蜜语,一会儿大大咧咧,一会儿又疯疯癫癫,你别信他。”黛玉什么都答应了。
一个丫鬟来回道:“老太太送晚饭来了。”王夫人急忙带着黛玉从后门进去,顺着后廊往西走,出了角门,是一条宽阔的南北巷子。南面是一间三间小廊子。北面立着一堵大画影壁,影壁后面是半扇门,一间小屋子。王夫人笑着指着黛玉说:“这是你凤姐的房间,你回来可以到这里找她,有什么事,只管跟她说。”院门口还站着四五个梳着小辫子的小佣人,个个垂着手。王夫人便带着黛玉穿过一个东西向的厅堂,来到贾母后院。这才进了后门,那里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了。见王夫人来了,便摆好了桌椅。贾母李氏送饭来,凤姐摆筷子,王夫人端汤上来。贾母独自坐在前面的榻上,两边空着四张椅子。凤姐忙拉着黛玉,坐到左边第一张椅子上。黛玉很不情愿。贾母笑着说:“姑母和嫂子们都不在这儿吃饭,你是客人,就这么坐吧。”黛玉请坐,便坐了下来。贾母又叫王夫人也坐下。迎春和三个姐姐请坐,也上来。迎春坐在右边第一,探春坐在左边第二,惜春坐在右边第三。旁边的丫鬟们拿着拂尘、洗碗、毛巾,李凤二人站在桌边让开位置。外面虽然有不少儿媳妇和丫鬟在外伺候,却连一声咳嗽声也没听见。饭后默默无语,各人用小茶盘端来茶水。林如海教导女儿要惜福养生,说饭后要等饭粒咽下去再喝茶,以免伤脾胃。如今黛玉见这里许多不合家风,只得照样一一改正。于是端着茶水,见有人端着漱口碗回来,黛玉也照样漱口,洗完手,端来茶水,是用来喝的。贾母说:“你先去聊聊。”王夫人起身聊了一会儿,便带李凤她们走了。贾母问黛玉在看什么书。黛玉说:“我刚看完四书。”黛玉问姐妹们在看什么书。贾母道:“你看的什么书啊,只认识两个字,只要你不是瞎子,睁着眼睛就没事了。”
她话未说完,就听见院外有脚步声,是那侍女进来笑着道:“宝玉来了。”黛玉心里正纳闷,宝玉是何等的懒惰调皮。正想着,侍女话未说完,便见一个少年人进来了。他头戴紫金镶宝石的冠冕,头戴二龙争珠的金箍,身穿两色金蝶花的红箭袖,系着五色绢花的长缨宫带,外穿深蓝花倭缎缨子上衣,脚穿蓝缎粉底的小朝靴。他面若深秋明月,气色如春晨花,鬓角如刀削,眉如墨画,面若桃瓣,眼若秋波,虽怒目而视,却似笑非笑,甚至怒目而视时,也满含深情。他颈上戴了条金龙项链,一根五色绸带上系着一块美玉。黛玉一见,大吃一惊,心里想:“好奇怪呀!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这么眼熟呀?”宝玉便向贾母问好,贾母吩咐他“去见你娘”。宝玉转身就走了。回来时,她已换了冠带:头上的短发扎成小辫子,用红绸绑在头顶,又编了一条大辫子,辫子黑得像漆一样亮,从头到尾串着四颗大珠子,脚上挂着金子和八宝。她身上穿了一件半破的银红花衣裳,身上还戴着项链、玉佩、名锁、护身符等;下身半露,下着松花色丝裤,锦边墨袜,厚底红鞋。她越看越像抹了粉,唇上又像抹了胭脂,越看越有情,越说越有气度。她那天生的风韵,全在她的眉宇间;她一生的喜怒哀乐,全堆在她的眼角里。最好看他的容貌,却难知他的真性情。后人写了两首诗叫《西江月》,写给宝玉听,很贴切。诗中说:
“他无缘无故地寻愁寻恨,有时显得愚昧疯狂。即使他生来外表和善,其实内心懦弱。他贫贱不识世事,愚昧固执,不爱读书。他行为古怪,性格古怪,所以不在乎世人的诋毁。
有钱人不懂得享受工作,穷人受不了孤独。可惜他浪费了青春,对国家和家庭没有希望。他是世界上最无能的人,也是历史上最不配的人。我想告诉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不要模仿这个男孩。”
贾母笑道:“你脱了衣服,还没见过外人,怎么不去看妹妹呢?”宝玉已看出还有个妹妹,便猜到是林姨娘的女儿了,连忙过去迎接。打过招呼之后,便回身坐下。细看她的容貌,便知她与别人不同:两道似皱又似皱的弯眉,一双似喜又似不喜的眼睛。她的表情,两颊流露出忧愁,身子病怏怏的。她眼中含着泪水,呼吸轻柔。她静时,如一朵娇花映在水面,动时,如一株弱柳随风摇曳。她的心比比干还要聪慧,她的病比西施重三倍。宝玉看见她之后,笑着说:“这位妹妹,我以前见过。”木笑着说:“那是胡说八道。你以前能见到她吗?虽然我以前从未见过她。他仔细地看着她,姐姐读书吗?完美的角色“ ”。” 问为什么。 Baoyu说:“对古代人物的一般检查说,西方有一块名为dai的石头,可以用作吸引眉毛的墨水。此外,林修女眉毛皱着眉头,所以这两个单词被使用了,这不是很棒吗?”他问戴尤(Daiyu)是否也有一个玉,但每个人都感到困惑。他脱掉了玉,诅咒了,“什么难得的东西!奥尤(Aoyu)的脸上哭着哭着:“我在家的姐妹和姐妹没有它,但我说这很无聊。现在,这样一个像童话般的姐姐来了,没有它,所以你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吉亚(Jia)急忙哄骗他:“你的姐姐原本有这个,因为当你的姨妈去世时,她忍不住让你的妹妹走开,只能把她的玉来拿走。首先,是要与你的姐姐一起埋葬仪式,并展示你的虔诚;其次是你的姨妈,也可以看见你的女儿。最好仔细地穿上它,请小心,以便您的母亲知道。
那一刻,护士问戴尤的房间。祖先吗?”一个十岁的女仆,从小就一直和她在一起,叫。看到很小和幼稚,而Nanny Wang很老,Jia Mu认为他们俩都无法满足Daiyu的需求,因此她给了的二等女仆,就像在那儿一样,他们都有四个护士和他们的湿护士。是五六个小女仆,当时曾在绿色纱布厨房里陪同王子和陪同Daiyu。因为贾穆(Jia Mu)害怕鲍尤(Baoyu)的女仆不会忠诚和奉献,所以她喜欢Xiren的纯洁的心,并愿意履行职责,因此她把她送给了Baoyu当她与鲍伊(Baoyu)在一起时,她只有杰亚(Jia)的人,她的内心和眼睛只有鲍伊(Baoyu),鲍伊(Baoyu)却不在,贝奥乌(Baoyu)却不在莱特(Baoyu),这让他不在了,也没有让他不知所措。从他的化妆中,安静地进来,微笑着问:“小姐,你为什么不休息?” Daiyu匆匆微笑着说:“姐姐,Xiren坐在床的边缘。如果您的举止太伤心了,害怕您永远不会为此感到难过。 Xiren说:“即使是他的家人也不知道它是从他的嘴里带走的。
第二天早上,她起身去了吉亚夫人,然后去了王夫人的地方。现在,在县的审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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