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文人爱砚趣事
历代文人墨客用砚、爱砚、藏砚、论砚,赋予了砚无限的人文色彩。
自宋以来,有米芾的《砚史》、欧阳修的《砚目目录》、蔡襄的《文房四篇》;明清以后,项元汴的《蕉窗九记》、董其昌的《云轩清米录》、赵希谷的《洞天清录》等也有关于砚的精彩论述。
苏轼说:“一生书画为业,砚台为田。”米芾《砚史》详细列举了二十六种砚台材质,“尤以端、歙二石为别”,并说:“能出墨者,为上品。”项元汴阐述了“端细而滑,歙细而粗,能出墨”的不同特点。赵希谷指出了当代人论砚的不足,历代文人对砚的珍惜和研究,为今人留下了宝贵的珍宝。
历代爱砚之人中,必提米芾、苏轼。一纸《紫金砚》记录了米芾、苏轼对砚的痴迷:“苏子瞻取我紫金砚,令其子入棺,今得之,不欲埋之。世代相传之物,何有清圆明本性,妙恒本性?”
相传米芾与苏轼是十分要好的朋友。1101年,苏轼从海南岛回到江南时,专程到真州看望米芾。临别之际,苏轼借走了米芾心爱的文房紫金砚。这台文房紫金砚与米芾珍藏的右军砚一模一样,米芾认为它比端砚、歙砚都要好,评为“天下第一”。一个多月后,苏轼在长州去世。临终前,他让儿子将紫金砚与自己一同陪葬。米芾闻讯后,急忙写下《紫金砚帖》,索回心爱的砚。
米芾之后,史书上再无紫金砚去向的记载。1972年,北京元大都遗址出土一块琅琊紫金砚,上面刻有砚文,署名“元章”。此砚现藏首都博物馆。据考证,“元章”是米芾的笔名。但这是否就是米芾《紫金砚帖》中提到的紫金砚?学术界存在争议。
众所周知,苏轼爱砚甚深,曾以剑换砚,就连黄庭坚拜师的礼物,也是一块洮河石砚。清代《秦鼎西清砚目录》记载了苏轼收藏的“结绳砚”和“自星砚”。去年在北京举办的“千古风流人物——故宫博物院藏苏轼题材书画特展”,展品中就有两块“苏砚”,其中一块就是“苏轼铭端石结绳砚”。砚用紫砂端石制成,细腻光滑,造型为宋代临摹手法,砚堂、墨池均以绳纹为边饰。砚台左侧下方镌刻“仕”字,手背刻有97字的行书铭文。砚盒盖上镌刻有乾隆亲笔楷书御制铭文。经专家考证,《乾隆内务府工部志》记载,此砚台系仿制乾隆内廷苏州砚工顾继臣古作,风格与《秦鼎西清砚目录》卷八所记载的“宋苏轼结绳砚”相近。
台北故宫博物院还有一块相传为苏轼所作的“从兴砚”,此砚曾为乾隆皇帝所藏。“从兴砚”为长方形高台抄手式单字池砚,色泽棕褐,墨池旁有一绿石眼,象征月亮,四周有云纹。右侧有一块相传为苏轼所写的行书题款,下方盖有篆书“子瞻”印。砚背中央凹陷,底部无边框,中间有63根柱子,每根柱子上各有一眼,犹如一排星辰。
清代政治家、文学家纪晓岚也痴迷古砚,曾将自己的书房命名为“九十九砚”。纪晓岚收藏的砚台十分丰富,他喜爱在每一块砚台上题词。他曾在一块形似荷叶的方形砚台上题词:“莲盘承露,滴滴圆润,可喻文心,巧造自然。”他的题词或赞美砚台,或记事,或抒发情怀。他以砚台为工具,以砚台为友,以砚台为工具,以砚台为友。
乾隆皇帝十分喜爱收藏古砚。清宫廷收藏的砚台很多,既有历代的,也有本朝的,陈列在乾清宫的东暖阁。乾隆四十三年,乾隆皇帝命朝臣于敏中等人鉴定所藏砚的质量,编纂成图册,共二十四卷。这本《钦定西清砚图录》图文并茂,痕迹十分精细。书中收录历代名砚240块,自汉唐至乾隆年间,有端砚、歙砚、澄泥砚、砖砚、瓦砚、松花石、紫金石、红绸砚等。至今,《西清砚目录》所收录的砚绝大部分尚有流传,珍藏于故宫博物院、国立博物馆、台北故宫博物院等处,小部分则流散于海外及民间。
民国时期,最有名的砚收藏家当属民国总统徐世昌的堂兄徐世章,他收藏的砚台数百块,上至唐宋,下至明清、近代,种类齐全,大多有铭文。徐世章收藏砚台十分讲究,喜欢定制精致的砚盒来存放砚台,凡是重要的古砚,他都会拍下拓片、拍照留念,曾聘请著名篆刻拓片专家周希丁和著名文物鉴定师傅大有,在家中刻拓七八年之久。1954年徐世章逝世前,将毕生珍藏的古砚台及拓片全部捐献给国家,奠定了天津博物馆砚台收藏的重要地位。
文/羊城晚报记者 史培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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