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记衡阳(姜洪熙讲述)二十一:方军长讲话

2024-10-13 -

一天下午,在一名步兵中校的带领下,数十名日本官兵再次来到我们这里视察。按照一个会说中文的人的指示,这里的房子要作为师部,这样我们这些只能行动的伤兵,剩下的二十、三十个就全部送到东州医院了。它们必须在两天内转移。如果我们不能动怎么办?他不在乎。

一个宪兵少尉,简直就是一头野蛮无人性的猪。 (可惜我记不起他的名字了,不然我早就把他当作战犯告上军事法庭了。)观察团走后,他威胁我们立即搬走,还不停地咒骂“操你的皮肤”和“操你的皮肤”。

不过,他说得那么随意,我怀疑他是否知道这句话是骂人的话。他握着手枪,来回拉动,仿佛真的面对着强敌。也许他看出我是一名军官,有资格听懂他的话,能够为他传达命令吧?他直接来到我身边,用棍子在地上画了几个汉字,嘴里很吃力地说着几个汉字:“今天去了,就可以住院了。明天,你就死了,死了!”

一侧,在地上写下“疾病”、“医院”和“死亡”等字样。

“明天怎么样?”我问他。

“明天,死吧,死吧,”他说。

“什么死了?”我故意问道。

“噗”的一声,他掏出手枪,抵在我的胸前,说道:“明天八共,八共,死定了。”

我微笑着说:“我知道。”

我答应过他。

东洲与长沙水芦洲一样,都是湘江中的一座孤岛。船山书院及高等法院均设于此。西岸是黄巢岭。战斗前,我们到这里勘察地形。六连在这里工作已经一周多了。

这里四面环水,水泄不通,无疑是建立集中营的理想地点。

除了能走路、康复的全部被征召去工作外,所有受轻伤、几乎无法行走的官兵都被长期关押在这里。我们一行人不去只是因为我们不能走路。 。

当晚,几个能走路的人已经一瘸一拐地忍着疼痛,主动去报到了。只剩下我们一群不能走路的人,依然躺着等待这场灾难的到来。 。

和我住在一起的是190师的排长和无线电排的少尉班长。第二天早上他们甚至还跟我开玩笑。

“营长,他死了,他死了,”他说。

第二天,八点左右,一头野兽从外面咆哮着进来。这头猛兽,眼睛睁得通红,遇到谁就打,疯狂地咆哮,就像刚从鬼门关出来的恶鬼一样。

两名勤务兵已经躲进了外面的破房子里。我只是坐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这厄运降临。

他大概知道我是这里的领导,所以他应该更强大吧?

“砰”的一声一脚,把我放在床上的三块木板(辅助木)夹在了中间。平时不敢动的受伤腿,一脚踩到了床底下。 “哗啦”一声,门板被掀开。床翻了,我彻底摔倒在地。

“可恶,走吧!走吧!”手枪指着我的脸。

疼痛难忍,我昏了过去。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也说不出话来。

这只是一个死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闭着眼睛,不关心他。

事实上,我能做的就是等待死亡。我什至无法站起来或动弹。

走?去哪里?有什么出路吗?

他一手拉着我,一手拿着手枪,打算把我拖到河边开枪射击。外面,河边传来枪声,表明先有数人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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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巧合的是,里面有两名受伤的军官,正在爬啊爬,似乎想要离开他的视线。他一看到我,就把我扔了,冲过来给我“操皮”,“操皮”。两只脚“哎哟哎哟”地叫着。

“走!走!”

在皮鞋的威胁下,两人痛苦地挣扎着爬出来。没过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砰、砰”两声声音。

过了一会儿,“走吧,走吧!”外面又哭又叫。

又传来几声“砰、砰”的声音。

听到那声音,毫无疑问是在河边。他们肯定都跑到河边去被枪杀了。见已经有十个人了,“为什么要把他们拖到河边?在里面射杀不就好了吗?” ? ”

我还在怀疑。

一阵皮鞋杂乱的声音走进我的门,“好吧,轮到我了,记住那天,那天,每小时,十分钟。今天是我的忌日。”

我默默地想着。

突然,出乎意料的是,又有一群日本人进来了。

前面有一位队长,脸色白皙,十分优雅,就像白面书生一样,走进了我的房间,后面跟着一群衣着考究的随从。

之前那头没人性的猪,宪兵少尉,胆怯地跟了上去。

当他走进门看到我时,他停了下来,嘀咕了几句。一名翻译过来问我高级职位的名称。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一切。

又“叽叽喳喳”几声后,翻译过来了:

“XX少尉的野蛮和不人道的行为违反了帝国政策和帝国军队的纪律。我们应该惩罚他。我们向您的高贵军官道歉并请求您的原谅。”

我笑道:

“那我应该谢谢你。”

队长走到我面前,似乎说了些什么很有礼貌的话,然后伸出了手。虽然翻译没有时间翻译,但很明显他想和我握手。

我坚决拒绝了他,微笑着说:“对不起,我是一名战俘,我只能享受战俘应有的待遇,而我的上级军官并没有给我握手的命令。”和我的敌人在一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靠在墙上,又躺了下来。

为何要在他面前让他如此难堪?

当时我不知道,但事后想来,大概有以下三个原因:

第一,因为我太讨厌被那头野猪侮辱了,所以更加加深了我对敌人的仇恨。我只是觉得日本人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人性的民族,不值一提;

其次,越是遇到上流的人或者知识分子,我就越有主见,越不屈服,即使被杀,似乎也想表达自己的个性,不被他看不起,或者甚至因为自己而受到彻底的批评。人们低估了民国军人;

第三,我看出这位队长是一个知识分子阶层的人。我想试试他的修为和风度。充其量,你只会生气并开枪射击我。反正我已经不抱什么奢望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

他,队长,脸色红如血。他只是说了几声“嗯,嗯”,然后就后退了。真是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样的侮辱,但他却没有翻脸,又说了一声“咕噜咕噜”。他说了几句话,似乎又用了少尉的正式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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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翻译对我说:“太君的意思是房子必须要释放,但是请你不要着急,我们会想办法请人背你去东州的,放心吧!”

下午,190师二十多名轻伤痊愈的战士,在几名宪兵的带领下,用门板和绳索抬着我们唯一不能动弹的重伤战士来到东洲。一路上,他们亲眼目睹了断砖断壁,与几个月前的荒凉繁华相比,看到“草径古衣”真是让人心潮澎湃,想到了戴书记的“希望心胸异常宽广”。这颗炸弹会把整个衡阳炸得粉碎,毁灭,连我都会被炸死。”

我们步行到了五桂岭,那是我原来阵地的前沿。山坡上曾经作为我的指挥所的大堡垒仍然完好无损。秘密要塞前的铁路线依然清晰可见。鲜红的血迹,黄巢岭,我们长期居住的韩城铁厂已经被炸成了平地,找不到任何痕迹。多么繁华的黄巢岭工业区,如今只剩下一些残砖断瓦,满目疮痍。衡阳被强暴了,“哎呀!衡阳,你忍耐一下,总有一天你会是我们的。”

天黑后,我们到达河边等船。河对岸的晚风吹在我们身上,感觉很冷。然而,由于我们习惯了艰苦的工作,这种不适当然是司空见惯,不值一提。

等我们过河到达船山书院时,已经到了湿衣看月上柳枝的时候了。除了落地时摔在码头斜坡上受了一会儿苦之外,我终于安全抵达,和我住同一栋房子、被带进来的190师刘排长居然被推了下去。由于登船时与一名日本宪兵发生争执,他们下水与薄熙来会合。

我还听说,上次他们很多能走路的伤兵被押到这里的时候,很多人因为爬不上船,被敌兵用刺刀刺死,踢到水里,从而结束了他们的生命。痛苦的命运。这确实创下了死亡方式的新纪录。

多么宏伟的船山书院啊。虽然晚上没有看到全貌,但从看到的宿舍一角,就能猜到它有多么宏伟,有数百处受伤或未愈合的伤口。士兵们编成两个中队,由上级管理。

到的那天晚上,本来要送我去所谓的“医院”,但听说那里不仅没有药、没有米,而且也没有人负责。我也害怕到了那里会被他更加羞辱。还不如在自己人面前饿死呢。

经过再三请求,他们才允许把我抬到西北角的小房子里,我又开始过着安静但又很孤独的生活。

日本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到处寻找和羞辱他们,每天都有几个他们认识的人可以过来和他们说话。精神上的威胁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生活的压迫依然让你无法松一口气,让你时时刻刻都觉得难受。受到饥饿威胁。

那里待遇如何?

每天,康复并能行走的伤员都会被编组,由敌军护送,带到外面打谷。回来后,不管吃没吃,根据人数每人分给一小碗粮食。不管你够不够好,当然没人会问你怎么吃的,有没有到嘴里。这样做,你就尽了你的仁心,尽了你的责任。

因为生食的诱惑,大家又跑去抢一碗粮食,用两块砖头或者草鞋底在地砖上摩擦,当碾米机、锤子用,把嘴磨成风车。拿着簸箕,吹着,扬着。

燃油呢?使用当地材料——拆除房屋,从楼板、栏杆开始,然后是梁、柱和屋顶墙。

没过多久,就看到偌大的船山学院又要化为废墟了。

盆子、饭盒、茶坛、破锅,甚至是穿衣的厚盆、破尿盆,都被当作临时灶具,散落一地,单独煮食。

当然,人们早已忘记了这些菜肴。如果你能收集一点盐,撒一点在90%水的米汤里,那将是一顿令人羡慕的丰盛大餐。如果你更加慷慨,你仍然会得到它。给他一点款待。

或许敌人自己也看不到!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特意让每个班派一名人在敌人的护送下,每天到外面去打柴、寻找食物。

已经是秋末冬初了,还有什么好办法呢?

运气好的话,可以带点空心菜和南瓜,运气不好的话,只能带点辣椒苗和红薯叶。

有多少人饿死?当时我不知道,现在也数不清。

我只知道每天都会有一些被挖出来,还有一些被埋葬。

然而,这并非没有奇迹。另一方面,惊人的挥霍和无比的慷慨也令人难以置信。

那时候钱太多了,所谓的热钱太多了,金融活动太多了,如果一个经济学家看到了,他真的会觉得那是一个天堂。

卫生纸里全是十元大钞,坑坑洼洼,堵路。没有人认为这是一种遗憾的损失或对自然资源的浪费。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有一根用草纸包着的香烟。能卖三五千元,一个辣椒能卖一两千元,一个冬瓜能卖几万元,一两茶叶能卖七八千元,一场小赌很容易就损失数百万美元。袁的胜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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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纸币已经失去了价值,并成为纸莎草的伴侣。没有人把它视为非常珍贵、非常珍惜、非常伟大、非常神圣、不可替代的幸福之神。这个时候,如果有交易的话,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以物易物。

对我来说幸运的是,当我来的时候,他们给了我少量的米饭和两袋炒饭。每天和平常一样吃浓一点的粥和盐水,清洗伤口。勤务兵每天都不知疲倦地工作。

一个多月过去了,中秋节悄然过去了。没有欢乐,没有庆祝,没有欢呼喝酒,没有喧闹,更奇怪的是没有月亮。原因是,下了一天一夜的雨。雨,也许多愁善感的月姑娘懒得去渲染这份平静吧!

他们带来的大米补贴已经结束了。仅靠分发的少量谷物已经无法维持生计。伤口一天天恶化,一天天开始腐烂。

人生已经到了绝望的时刻,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是时候采取果断行动了,但如何结束这孱弱的生命呢?

您希望其他人帮助您并为您提供自杀工具吗?事实上,绝对不可能。

又因为下不了床,就跳水了?我们不能走到河边,也不能站在吊梁上。唯一的选择就是绝食。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走上天堂的捷径——绝食自杀。

突然,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国庆节10月10日,同样遭遇被俘命运的方司令员将来到这里聚集剩余官兵讲课。

这是真的吗?每个人都怀疑,但我呢?请耐心等待这个奇怪事实的出现。

能力无双的统帅方先觉自从被俘后,就一直被囚禁在天主教堂里。据说生活供应不是很差。

但在严密监视下,他没有行动自由。在这种极端的刺激下,他像一个精神病患者一样过着非常不和谐的生活。有时又吃又喝,有时又哭又骂,有时又吼又吼。 ,有时会造成混乱。

一些负责看守他的所谓侍卫、所谓顾问,被他羞辱得不敢靠近。他们站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这一次,我想我无法阻止他的强烈要求了!令人惊讶的是,传闻竟然是真的。

十几架中美混成旅的P40、P51飞机盘旋在天空中,不时发射一排机枪,投下几枚炸弹。

支离破碎的队伍此时聚集在一起,“别怕!别怕,飞机是我们的!”他嘶哑地喊道。

众人心里暗暗好笑,但看到他那紧张又热情的表情,却又感到可惜,“是我们的,也会炸死的!”

雄壮、悠扬的晚会歌曲十分陌生地渗入我的耳膜。我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因为一阵兴奋,不自觉地坐了起来。雄伟灿烂的蓝天、洁白的太阳和红色的国旗缓缓升上天空。 ,接着是清晰得近乎嘶哑的口号:“中华民国万岁!蒋介石主席万岁!”

这是多么悲壮又感人的情感啊!我很怀疑——即使现在我仍然对此抱有怀疑。当时我在哪里找到这面手工制作的国旗呢?

日本人带着很多人来监督,为什么不阻止,任由这样做呢?

或许是因为民愤难以遏制、无法遏制?

讲座开始了,但我没有参加,所以没有听到讲的内容。我听参与者说,一开始是一阵哭声,天真得像个孩子,然后就是一阵咒骂声。他说:“……你们的帽子都去哪儿了?你们的党徽都去哪儿了?(真是奇怪。当时的每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没有帽子。即使他们有烂帽子,他们也失去了他们的帽子。” )如果你摘下帽子花,日本人会不会杀了你?……我不会背叛我的祖先,我不会再找到另一个父亲。衡阳打断了抗战以来的保卫战,难道我的名声还不够吗?我不朽的价值和意义……我不做亡国之徒,不做亡国之奴,我要当一名抗日战士,我要与日本人战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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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觉

他话太多了,激动得又哭又说。好不容易,两个日本人把他扶了下来。当他们把他拉出来时,他边走边喊。 :“方先觉会不会是叛徒?笑话,笑话,没有道理!”

队伍解散了。当他视察军营时,有皮鞋马靴的声音靠近我的门。我再也无法忍受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司令!方司令!”我绝望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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