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跨性别男子接受电击治疗后决定提起诉讼
她记得那天她被送往医院并被限制在床上;她记得第一次经历 MECT(改良电惊厥疗法);她还记得,当她离开家一年回到家时,她母亲的门砰地关上了。
灵儿,27 岁,生理上是男性,但自认是女性。两年前,她被父母送进精神病院,被诊断患有“焦虑症和自我不一致的性取向”。随后,她在住院期间接受了七次 MECT 治疗。
而这些,只是她“出柜”后曲折历程的一小部分。她与父母的关系仍然紧张,很难找到稳定的工作。在别人的建议下,灵儿于7月将收治她的医院告上法庭。然而,面对送她就医的父母,灵儿却不愿意和他们一起上法庭。
她始终无法得到父母的认可。她无家可归,无法回家,感到孤独和迷茫。家庭作为她接触社会的第一道屏障,似乎凭空消失了,她还没有准备好在社会上过上稳定的生活;而躲在门后的中老年父母也可能会不知所措,常常试图避免受伤,表现得像“鸵鸟”,他们需要有人告诉他们孩子出了什么问题,该怎么办。但目前,跨性别者家人可获得的“再教育”和救助机会仍然有限,跨性别者获得家人认可的路还很长。
《性取向障碍》
8月13日,林儿诉秦皇岛九龙山医院一案网上开庭审理。
秦皇岛市第五医院(又名秦皇岛市九龙山医院)
灵儿认为,医院在未经她同意的情况下收治了她97天,并进行了一系列不必要的治疗措施,侵犯了她的个人权利。
她被父母送去医院的那天是2022年7月22日。
病历显示,灵儿母亲告诉医生,2021年底灵儿回家时,家人看到她留长发、穿女装、打扮、化妆,认为她精神有问题。她的父母希望她改变想法,但他们经常因为想法不同而争吵。门诊将灵儿以“情绪不好”收治入院,医生分析该患者“以情绪障碍为主要症状”。
院方认为,经家属知情同意,入院并无不当。该院在回复中援引《精神卫生法》第二十八条规定:除个人自行前往医疗机构进行精神障碍诊断外,疑似精神障碍患者的近亲属可以将其送往医疗机构进行精神障碍诊断。
灵儿住院当年的《非自愿住院通知书》显示,经张岭医生检查评估,灵儿病情有危及他人生命安全的危险,符合第三十条第一款的内容。符合精神卫生法第二条规定的,应当住院治疗。
然而,灵儿入院后的第一份护理风险评估表显示,她没有攻击行为,没有自伤或自杀行为,情绪状态较低。
灵儿的代理律师之一、北京中闻律师事务所律师郭锐认为,灵儿没有暴力倾向,没有自杀行为,不存在危害社会的可能,具有完全民事责任能力。是否住院应由他决定。诊断和治疗。
今年8月,当时灵儿的主治医生王秀奎提到这段时间的诊疗时说:“如果灵儿的父母因此自杀,(灵儿)会不会影响社会?”安全?”
王秀奎是九龙山医院精神科门诊主治医师,从事临床精神科工作30余年。他一直认为灵儿的病是性取向障碍。
秦皇岛九龙山医院门诊部
但早在2018年,世界卫生组织就发布了第11版国际疾病分类(ICD-11),将性别认同和相关精神状态问题从精神障碍分类中剔除,同时将“性行为”纳入其中。本章中添加了“性别不一致”的代码。当年12月,国家卫健委发出通知,自次年3月1日起,各级各类医疗机构应全面使用中文版ICD-11进行疾病分类编码。
护理记录显示,入院当天,医院对灵儿进行了住院教育,但灵儿无法接受,表现出外出行为。医院提供行为干预,并使用三条约束带保护床上的病人。 14:00,灵儿情绪稳定,愿意配合各种治疗。然后,约束装置被拆除,约束带被拆除并收回。
医院住院部
入院一周后,灵儿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父母不够理解她。
病程记录显示,入院第14天,灵儿仍不愿意换女装、理发。她的情绪比入院时稳定多了,但谈起父母时,她还是情绪激动。入院第21天,灵儿的思想没有明显变化,同意理发。
灵儿回忆说,她舍不得放开自己的长发,但又无可奈何。 “三个月来,他们一步步强迫我穿男装,这对我来说是痛苦和无助的,”她说。
入院第24天,灵儿多次询问医生父母什么时候来接他,以及为什么医生没有尽到家长的职责,帮助父母了解同性恋群体。病历显示,他情绪非常激动,对住院感到不安。
7次改良电休克治疗
入院第29天查房时,灵儿脸色苍白,称自己感觉不舒服,全身无力,呼吸困难。心电图显示不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临床常见心律失常之一)。医院将病情通知了她的家人。 。家属表示,家里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他们前往总医院进行相关检查,未发现明显异常,要求继续留院观察。病历中写道,考虑到患者目前的焦虑情绪,提供心理疏导、安抚患者情绪是有效的。
灵儿入院后第38天,即2022年8月28日,主任医师王秀奎和主治医师李政查房,发现她“情绪不稳定,行事冲动”,“目前病情符合MECT治疗适应症((应为证据),无禁忌症。”他已向家人说明病情并签署知情同意书,计划接受MECT治疗从第二天开始。
当晚,医院给灵儿分发了面包和牛奶。后来她了解到,这些食物是在每次 MECT 治疗前一天晚上分发的。
根据医疗记录,于2022年8月29日首次接受MECT治疗。
她记得排队接受 MECT 治疗,在被推进治疗室之前注射麻醉剂。 MECT治疗室面积10平方米。她的胳膊和腿都被固定住了,手上还粘着什么东西。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按下了仪器上的按钮。 “电源一打开,她就晕倒了。”
据河北省精神卫生中心公众号文章介绍,每次MECT治疗持续半小时左右。她记得,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感觉身体四散。病历显示,灵儿在九龙山医院接受了7次MECT治疗。
这些经历在她后来的讲述中都成了痛苦的回忆。她表示只能慢慢适应医院,等待离开的机会。
MECT是指使用静脉麻醉药和肌肉松弛剂后,通过一定量的电流通过患者头部,引起大脑皮层癫痫性放电,使患者失去知觉的一种治疗疾病的方法。
真的有必要进行 MECT 治疗吗?
《改进电惊厥治疗专家共识(2019)》中MECT的一般适应症中,没有提到“情绪不稳定、冲动行为”可以进行MECT治疗;提到“其他精神障碍对药物治疗无效或不能耐受”,如焦虑症等。
某三级医院的首席精神科医生审查了灵儿的入院诊断,并结合了灵儿入院时的2分和15分(肯定是焦虑,可能有抑郁)到MECT前的汉密尔顿焦虑量表和抑郁量表评分。对于8分和7分(可能焦虑,正常),他认为药物治疗有效。考虑到MECT治疗存在全身麻醉的风险,不推荐。
医院在答辩中表示,原告的诊疗过程符合相关诊疗标准。它提到“原告不被允许过量服药”,并且没有提及 MECT 治疗。
9月,澎湃新闻记者多次致电九龙山医院昌黎分院询问当时灵儿接受MECT治疗的依据,但均未能接通。
“闺蜜姐姐”
2022年10月25日,医生通知灵儿,第二天父母会来接她。她听了很高兴,但同时也恨自己的父母,心想:“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你们怎么能强迫我这么做呢?” ,毁了我的一切。”
当她出院回到家时,发现父母已经把她所有的女人衣服和化妆品都收了起来。她的父母为她准备了男装。她想要释放内心的情感,却不得不女扮男装,造成严重的焦虑。
出院第二年,她五次购买激素类药物,认为这些药物可以改善她的性别焦虑症。然而,她的父母发现后,药品被没收了。出院后的半年多时间里,她感觉自己的性别焦虑症严重得要挠头、挠头。
灵儿回忆,去年9月,父母告诉她,再这样下去,她就不会留在家乡了。灵儿选择了离家出走。她拎着粉色的行李箱,放上衣服和药品,找了个地方过夜,第二天就开车离开了。
从那天起,她就过上了漂泊的生活。在微信朋友圈中,她自称去过北京,但未能获得找工作的帮助。她还去了沉阳、秦皇岛市区。今年除夕夜,她说自己在山东吃了年夜饭,给父母打电话,但他们没有接听。
没有了家人的帮助,灵儿只能暂时依靠别人的支持。
王云是灵儿的“最好的朋友和妹妹”,经常说起她。比如,她会帮灵儿洗替换的衣服。今年3月,跨性别者王云通过LGBTQ网络群聊认识了灵儿,并让灵儿去天津找她。
王云今年三十八岁,比灵儿高,皮肤白皙。她早前与一名女子结婚,并表示生下孩子后,“家里的事情都完成了,我自由了”。当时,她向家人透露了自己的跨性别身份。据王云举报,她的父母要求她在孩子长大之前尽量不要离婚。
她声称自己在天津一家国企工作,上班时穿女装。她说,已经很久没有发出任何难听的声音了。
与王云口中的“安稳生活”相比,灵儿却继续徘徊。灵儿把行李寄存在王云家楼下的地下室,里面有化妆箱、床单、衣服,还有心脏病相关的药品。距离王云小区不远的一个老商场旁边,她和后来认识的一名送货骑手相识,晴天睡地上,雨天住帐篷。白天,灵儿去附近的一家便利店住宿。她告诉送餐员,她有心脏病,送餐员有时会给她送早餐。
林儿在天津睡的地方
一方面,有王云的陪伴,灵儿觉得自己不会被父母控制,也没有那么郁闷。另一方面,她也会“嫉妒”别人关心王云。
8月的一个晚上,她像往常一样进入王云凯的直播间连麦,看到了一位与王云有关系的哥哥。哥哥也认识她,但没有理会她。她提高声音,怒道:“我心里不舒服的时候,他都不来关心我。”
在外面逛了一天,灵儿来到了当晚铺地板的地方。灵儿从半年前别人送给她的行李箱里翻出了蓝色的格子床单、粉色的枕头,还有一只熟睡的布娃娃熊。
灵儿的小熊。
感觉不真实、令人担忧或真实
除了和王云的交往之外,灵儿还通过网友结识了纪录片导演陈俊米。陈俊米此前拍摄了纪录片《小迪》,讲述了一名跨性别者接受转化治疗的故事。
当时他听灵儿讲起自己在医院的经历,以及自己经济不稳定的情况,于是建议他起诉医院要求赔偿,退还医疗费。
陈君蜜觉得灵儿经历了一种背叛。她的父母原本被视为会给予她无限爱和支持的人,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抚养她长大,但在将她送入精神病院后,在同意入院的那一刻,就成了加害者。 “我想这样的人常常会觉得没有安全的空间了。无限信任和依赖的家庭已经崩溃了,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信任谁,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安心和安全。”
律师提供的诉讼证据显示,灵儿填写的心理量表显示,她有较为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心理咨询师提到,灵儿在咨询过程中表现出严重的创伤反应,比如缺乏安全感、极度愤怒、感觉别人对她有恶意等。
八月的一个晚上,灵儿正准备入住北京一家提供男床的酒店。但当晚,她告诉记者和律师郭锐,酒店拒绝她入住。她还表示,自己心脏不舒服,晕倒在路边。当晚郭锐带她去医院检查,结果显示心脏的结构和功能没有异常。记者随后致电她想入住的酒店,前台工作人员表示,当晚没有女扮男装的男子愿意入住该酒店。
帮助灵儿的社工路平告诉记者,灵儿可能对自己的问题有一些额外的感受,这可能是幻想的一部分,有时会给施助者在推进工作的过程中带来麻烦。
回龙观医院今年8月向灵儿出具的明尼苏达多相人格问卷结果分析报告显示,灵儿有轻度或中度抑郁倾向,容易自嘲和失去自信,中度或严重的去社会化倾向。 ,包括习惯性欺骗或操纵他人;自我强度低(心理动机):经常夸大问题的严重性以寻求帮助,不利于心理和身体疾病的康复。
北京回龙观医院诊断灵儿患有变性综合症,“建议保护好自己,尽可能修复亲子关系”。
“也许你觉得她的有些感受不真实,但她的担心可能是真实的。只要她不影响别人,我们就可以共存,倾听她的心声,给她一些陪伴和支持。”路平说道。
陆平此前曾担任北通文化变性部门的项目经理。她说,她之前在工作中也遇到过心理和精神状况不佳的跨性别者。
北通文化发布的《2021年全国跨性别者健康调查》报告7625人。调查发现,受访者中,71.7%的跨性别者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69.8%的人有不同程度的焦虑症。据统计,61.2%的受访者在过去一年有过自杀念头。
值得反问的是,跨性别者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呢?
在家庭关系方面,路平根据自己的观察告诉澎湃新闻,父母得知孩子是跨性别者后,可能会因为不了解而与孩子发生激烈对抗;跨性别者没有足够的社会经验。为了应对家庭的拒绝,一个人可能会被迫离家出走,遭受严重的家庭暴力,或者被送往同性恋治疗。
《2021年全国跨性别者健康调查报告》显示,92.4%的跨性别者在18岁之前开始对自己的性别认同产生自我认知。在了解受访者的跨性别身份后,55.7%的受访者父亲或男性监护人表示反对,49.5%的母亲或女性监护人表示反对。
在成长过程中,跨性别者也面临着学校欺凌的问题。 2021年调查报告显示,即使在隐藏身份比例极高的前提下,仍有40.2%的受访者表示遭遇过校园欺凌,包括被孤立或排斥、被散布谣言、被起不愉快的绰号、被欺负等。当面嘲笑或侮辱等
“如果你足够幸运地熬过这段时期并从学校毕业,跨性别者在变性后可能会面临修改学历以证明性别的困难,”路平说。北京同性恋中心《2017年中国跨性别群体生存状况调查报告》显示,36%的跨性别受访者在申请改变学历和学历证书性别时遇到困难,12%被拒绝。这会影响他们的求职。
再看工作,2021年调查报告显示,3381名有工作经验的跨性别者失业率约为城镇登记失业率的2.7倍。 34.1%的跨性别者因为跨性别身份遭遇过职场歧视,最常见的就是被拒绝入学。 30.7%的受访者年收入低于1万元。
路平觉得,“跨性别者面临的很多问题都源于不理解和歧视。跨性别者受到的歧视越多,他们的经济状况就越差,精神状况可想而知。”
父母与孩子之间的门
与校园和工作场所等其他环境相比,性少数群体在家庭中完全或部分公开身份的比例最高。但与此同时,家庭中对性少数群体的歧视率最高。
对于灵儿来说,与父母的关系是她心里隐藏的痛。她已经近一年没有联系父母了,她说她有时会梦见他们。八月的一个雨天,她回忆起了六月的梦——同样是一个雨天,她回到了老房子,父母并没有责怪她。律师问她是否要起诉父母,但她说不,因为她担心父母无法接受此事。
8月5日,澎湃新闻记者陪同灵儿来到她的家乡青龙县。
青龙县
晴隆县是少数民族自治县,原国家扶贫开发重点县。位于河北省秦皇岛市,燕山东麓,距秦皇岛市区约90公里。
灵儿的家是县城的一间平房。地上积了水,灵儿走到了老屋的边缘。敲门前,她表现出反抗,并称“没用”。她觉得父母不会接受她。
联合国开发计划署2012年的一份调查报告估计,亚太地区15岁以上的跨性别者每1000人中就有3人。如果按照这个比例计算,青龙县55.4万人口中,跨性别者可能超过1500人。
在灵儿的记忆中,她在2021年底向父母坦白自己想成为一个女孩。父母神情严肃,坚决反对。
她在家服用激素药物,发现自己的胸部变大了。她感觉父亲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厌恶。一年夏天,她穿着一件带有兔耳的白色运动服和粉色裤子。她记得父亲看到后非常生气,拉了她一把。灵儿说,在她的家乡,像她这样的人被称为“两把椅子”,意思是不男不女,没有男子气概。
敲门声响起,灵儿的母亲戴着金丝眼镜,将门打开一条缝。得知我们的来意后,她表现出了强烈的抵制。她压低声音说,家里有老人,都是病人,她就不让灵儿进屋。她向我们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灵儿自己做出选择,并承担后果。
不到三分钟,老屋的院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挡住了父母和孩子的去路。
灵儿又去了姨妈家。看到自己现在的女装,姨妈愣了一下。灵儿说她只想嫁给一个男人,姑姑道:“你是个男人,还嫁给一个男人,这算什么?”
阿姨记得去年灵儿的父亲对她说了几句话,然后灵儿就走了,没有接她的电话。这一年来,灵儿的父母不会向别人提起灵儿的事。 “如果其他人问他们的孩子以什么为生,他们不会知道。”当灵儿向父母出柜时,姑姑就去他们家劝他们吵架。这次灵儿找上门来,继续劝她要多体谅父母。
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跨性别医疗队医生潘柏林在演讲中表示,跨性别儿童的家长往往会经历这样一个心理过程:否认——怀疑——审视——逆转——绝望——放弃。在他们团队的医疗流程中,与跨性别者家属的沟通和心理疏导是重要的一环。
潘柏林提到,在工作中,他总是需要回答家长的“三个灵魂问题”:我的孩子怎么了?为什么我的孩子会有这样的表现?我的孩子会恢复正常吗?
潘柏林说:“向家长解释这些问题并不容易,往往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家长在诊所里哭得很厉害,把我桌上的纸巾都用光了,但他们还是问我:医生,我的孩子还能变回来吗?”
50多岁的林琳是一名跨性别者的母亲。她说,孩子向她表白五年后,她才真正接受了孩子。
孩子向她出柜后,她首先自责,觉得孩子是自己教育有问题。后来,她想纠正孩子的自我性别认同,并与孩子讨论是否可以尝试与异性交往。有一段时间,她和孩子冷战、争吵、对抗。
直到孩子出现严重的身份认知障碍,出现反复失眠、抑郁、自我攻击等症状,林琳心疼孩子,试图开导他。当她感到压力很大时,她向亲戚寻求支持。同时,她也补充了自己的知识,慢慢学会了接受孩子。
在孩子们的建议下,她加入了杰出研究员(前身为同性恋朋友和家庭协会)。在这里,她观察到,不仅跨性别者,父母也有困惑并陷入困境。性少数群体的父母也经常面临类似的难以克服的障碍。
一是他无法面对自己的面子,不敢告诉别人,不知道如何面对家人和朋友。 “一些家长提到,他们害怕参加婚礼,他们的朋友和同事会问自己,你的孩子表现得像朋友吗?”一些父母逐渐停止与他人交往。
有些父母对孩子的一生都有规划,比如长大后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但突然间,计划被打破了。他们意识到他们的孩子将无法组建家庭并抚养孩子。那么当孩子们长大后会发生什么呢?谁来陪伴他们?
也有家长担心孩子在工作中受到歧视、欺凌、遇到困难。
真正的帮助
那么可以做些什么来帮助跨性别者及其家人呢?
从医疗和缓解性别焦虑的角度来看,潘柏林表示,跨性别医疗是一个多步骤、多学科协作的过程。他创办了全国首家“跨性别多学科综合诊所”。在他提供的跨性别临床诊断、治疗和基础护理指南中,有四个步骤:明确诊断、自我探索和精神支持、内分泌治疗、变性手术。
潘柏林表示,没有必要采取任何措施,将根据实际情况仔细判断。比如内分泌治疗可以帮助他接受自己,缓解焦虑,所以不需要手术。
林琳表示,如果孩子向父母出柜,父母可以先学习相关知识,也可以带孩子去看心理医生,但一定要去正规医院。 “很多家长认为(同性恋和变性)是疾病,不能接受,但医生会告诉他们,他们已经在医学上痊愈了。”
她建议父母与孩子坐下来好好谈谈,谈谈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以及在哪些方面与众不同。这也可以帮助他们理清对自己的认识。家长可以继续观察、了解,也可以加入家长群,聆听其他家长的故事。有些情况可以在群里请教,大家可以讨论交流。
有些组织可以为性少数群体的父母提供支持。一个优秀的合作伙伴是国内的LGBT亲友会,通过LGBT亲友热线为性少数家长提供陪伴、倾听和解答问题。国外有坚强家庭联盟、彩虹计划等非营利组织为性少数家长提供帮助。
以坚强家庭联盟为例。该网站有一份跨性别家长指南,告诉家长孩子面临的风险、可能经历的阶段、孩子的出柜阶段、对跨性别者的常见误解、变性的方式以及需要了解的术语。
最终能否接受,琳琳认为,取决于父母自己。琳琳说道:“孩子走过这么长又黑的‘柜子’后,他可能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找你了,你暂时不能接受,但别伤害他。”
除此之外,路平还提到了针对变性人的掩盖网络。在美国洛杉矶,一名跨性别者离家出走后拥有了完整的社会支持体系。据洛杉矶LGBT中心官网介绍,他们为18-24岁的无家可归青少年提供多种住房项目。跨性别经济赋权项目 (TEEP) 为跨性别者、性别多元化者和双性者提供就业准备和职业发展服务,并帮助他们与包容性雇主建立联系。
卢平说:“只要您想独立生活并工作,该系统就可以很好地支持个人。”
无论是专业的医疗保健,家庭支持还是社会支持,这些都是社会的公差。
接受可能是能够这样做的第一步。在2019年的跨性别劳资纠纷中,在接受性别重新分配手术后,客户从公司的劳动合同中终止,该公司在给客户的信中说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法院最终裁定该公司已终止劳动合同。二法官在判决中写道:非法:
“我们习惯于基于我们对生物性别的理解来理解社会,但是仍然有些人想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来表达自己的性别认同。这种持续的社会表达通常要求我们重新审视和理解,这重新检查和理解可能是一个很长的过程,但是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宽容是的确,我们确实需要逐渐改变我们的态度。”
(为了保护受访者的隐私,,Wang Yun和Lin Lin是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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