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行业兴起：金钱能否真正换来温暖陪伴？

排版 | 郭月

运营 | 罗双怡

你有想过有一天陪伴也可以购买吗？

下班归来，昏暗的居室内弥漫着几分寂寥；独自一人在游戏中消磨时光，即便取得胜利，也难以找回与好友并肩作战的欢愉；长期失眠，翻看微信却难觅一位愿意倾诉心声的知己；除了闹钟，你或许渴望寻找另一种唤醒自己的方式……

现在，你可以选择陪伴服务。

当陪伴成为商品

随着陌生人社会的迅猛发展，人际间的联系虽有所增加，但交往的深度却有所减弱。越来越多的人陷入了“孤独患者”的行列。智能手机几乎占据了人们生活的全部，短暂的孤独感得以暂时缓解，然而，孤独的情绪却始终挥之不去。

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创造。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不断进步和社交媒体的日益成熟，诸如陪玩、陪聊、树洞、虚拟恋人等各式各样的陪伴服务行业应运而生，数量日益增多。

钛媒体指出，若在2007年于淘宝平台检索“陪聊”这一词汇，能够发现超过40家仅配备少数几名陪聊员工的微型店铺；到了2017年，搜索结果将扩展至40多页的店铺列表；然而，截至2020年，搜索结果却显示“未找到相关商品”。此现象的出现，一方面是由于监管力度加强所引发的搜索关键词被屏蔽，另一方面，众多“陪聊”服务已转至其他专业平台。

在闲鱼上搜索陪

以“游戏陪玩”为例，不完全的统计数据显示，市面上陪玩平台的种类已超过一百种，涵盖了比心、暴鸡电竞、高手电竞、大神电竞、约宝宝、猪队友、买萌、开黑大师等多个平台。在这些平台中，比心是国内规模最大、功能最全面的电竞陪玩平台，其宣称拥有“3000万用户正在使用的陪练应用”。

艾瑞咨询发布的《2017中国电竞生态报告》指出，自2017年起，接下来的五年将是中国电竞市场的“黄金五年”。到2021年，市场规模预计将达到250亿元，这一数字是2017年的五倍。据比心陪练在今年3月公布的数据，从1月24日至2月29日，该平台用户数增长了1.6倍，订单量更是增长了2倍。《2019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由中国音数协游戏工委发布，报告指出我国游戏玩家总数已达到6.4亿。这样一个庞大的用户群体，再考虑到疫情期间人们居家打发时间的需求，无疑为陪玩行业的增长提供了强劲的动力。

虽然只是担任陪玩角色，然而在比心平台提供过陪玩服务的知乎用户“不会生气的虎”指出，该应用程序并非以提升游戏分数为主要目的，寻求陪玩服务的人更愿意为此付费以寻求交谈，以此减轻孤独和无聊感，游戏只是他们用来实现这一目的的手段。

购买陪伴服务，借陪玩之举，解孤独之实。

四缺一时找陪玩

众多热门游戏多为团队对战型，诸如PC端的《英雄联盟》与《绝地求生》，以及移动端的《王者荣耀》和《和平精英》等，当玩家独自游玩时，孤独感便会油然而生。因此，陪玩服务应运而生，填补了这一需求。

陪玩服务主要提供两种模式，分别是休闲型和上分型。“休闲型”是指陪玩者和顾客一同参与常规的游戏匹配，享受娱乐和休闲时光。在这种模式下，陪玩者主要扮演的是“陪伴者”的角色，一边游戏一边讲笑话，活跃气氛，让游戏过程充满乐趣。“上分型”则是陪玩者帮助顾客在游戏中不断取得胜利，从而提升顾客的积分排名。对于上分型陪玩而言，他们更倾向于扮演“工具人”的角色，只有确保胜利才能满足顾客的需求。

蒋哲这位常与好友们组队游戏的玩家透露，他注意到一些他关注的游戏主播注册了陪玩服务，有时还会直播自己与陪玩者的互动，这欢乐的氛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陪玩”体验。同样，热衷于观看直播的谭世美也是通过主播们对自己的宣传而知道了“陪玩”这一概念。杨逸儿被室友拉去玩王者荣耀，她原本打算去闲鱼看看是否有性价比高的二手账号出售，却意外在推荐中发现了陪玩提升段位的选项，这才对这一服务有了了解。

比心最贵陪玩王思聪

蒋哲最后决定选择加入陪玩服务，这主要是因为他平时一起玩游戏的朋友外出旅行，导致团队人数不足，陷入了缺少一名成员的尴尬境地。在系统自动匹配的队友中，彼此间的交流沟通并不多，导致游戏体验不佳。因此，团队成员们决定寻找一名陪玩来填补空缺。至于杨逸儿，她选择找代练的原因是在玩《王者荣耀》时，急于和室友达到相同的段位共同参与排位赛，但不幸卡在了晋级赛，无法突破，于是她希望能得到代练的帮助。后来觉得陪玩既能带上分，又能指导她进步，就试了试。

自然，挑选一个合适的游戏伙伴同样是一门学问。蒋哲为此特地询问了身边的朋友。朋友向他指出，除了段位和战绩所体现的硬实力之外，个人主页上的评论也能反映出游戏伙伴的性格是活泼还是乏味。要找到一个既可靠又能满足自己需求的游戏伙伴并非易事，因此最好多比较几位再做决定。杨逸儿察觉到，陪玩行业的素质参差不齐，其中一些人会通过私信向我阐述许多关于意识层面的问题，例如有针对性的装备配置，对战场局势的判断等。然而，也有人态度极差，一旦比赛失利，便将责任归咎于我，认为我不配获胜。

某陪玩的评论页面

蒋哲最终挑选了一位游戏经验丰富的陪玩小姐姐，这位小姐姐在游戏中不仅给予了他技巧上的指导，而且让他收获颇丰，他认为这笔开销非常划算。谭世美预约了一位小有名气的游戏主播一同组队游戏。杨逸儿的首次陪玩经历同样令人愉悦。她选择了技术高超且声音悦耳的小哥哥作为陪玩，两人互动融洽，毫无尴尬之感，并帮助她顺利通过了晋级赛。“只要听他的声音，我就觉得很值得！”

对于部分热门的陪玩来说，他们的日程往往需提前预定，往往在陪伴一位顾客的同时，紧接着便迅速投入到下一单服务中。Ela酱，一位从事陪玩工作的女性，她表示，自己从每天上午10点开始，直至晚上10点，除了用餐时间，几乎都在进行陪玩活动。她热爱游戏，而陪玩则成了她结识新朋友、共同享受游戏乐趣并赚取收入的方式，她认为这样的生活让她感到十分满足。然而，至关重要的是要让消费者体验到游戏的乐趣。“毕竟，人们寻求陪玩服务，不就是为了寻求快乐吗？”

渴望抚慰找陪聊

与游戏陪玩在服务本质上具有相似之处的，是一种正逐渐受到关注的陪伴服务形式——网络陪聊。

在淘宝上，店铺提供的陪聊服务分为普通、镇店、男女神三个等级，价格也随之逐步上升。从业者加入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通过闲鱼、微博等平台发现店铺发布的招聘信息并报名，二是通过身边从事陪聊的朋友介绍，由中间人牵线加入。“猫咪”这位25岁的陪聊人员直言不讳地表示：“我起初从事陪聊工作，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在大学期间能够每月多赚取一些奶茶的费用。”

一家做陪伴业务的店铺的收费（非业界统一）

在工作过程中，陪聊服务会遭遇形形色色的客户，悦耳的嗓音只是最基本的条件，然而，若想成为一名优秀的陪聊，还需熟练掌握应对各类顾客的策略和技巧。

那些热衷于体验一次性服务的消费者，往往怀揣着好奇心，他们多是在B站、抖音等平台上浏览了相关视频后，萌生了亲自尝试的念头。对于这些顾客，陪聊人员并不需要过多的深入沟通技巧——当面对选择虚拟恋人的顾客时，猫咪会表现得如同真实恋人那般体贴入微，而那些充满乡土气息的情话更是信手拈来。在接待那些寻求哄睡服务的顾客时，猫咪自有其独特的技巧，她时而会以温婉的嗓音为顾客朗读佛经，顾客也因此逐渐进入宁静的状态。至于那些对角色设定有特定要求的订单，猫咪则化身为一位“演技派”。她回忆起过往顾客的各种要求：“二次元萌妹音、病态娇嗔等都是常见的，但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有一位顾客要求我模仿喊麦。”

B站上陪聊的搜索结果

此外，众多顾客怀着各自的情感需求，这也对陪聊人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些情感需求涉及众多领域，例如有人遭遇失恋，有人面临失业，有人初尝恋爱滋味，有人刚刚步入职场，有人夫妻关系紧张，有人承受着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困扰，有人不幸患上绝症……29岁的陪聊人员“小狼君”透露，有时他一周要接十几单，客户多为抑郁症患者，有些顾客刚一交谈就会哭泣长达数十分钟。这要求陪聊人员必须具备出色的沟通技巧和广泛的社会阅历，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切实地安抚顾客的情绪，并向他们提供恰当的建议。

顾客不仅渴望表达内心的情感需求，而且非常看重那种周到、全面的陪伴。部分顾客在夜晚难以入眠，有的顾客甚至全天候寻求陪伴服务，而提供陪聊的人员往往为了满足这种需求，不得不日夜颠倒，彻夜陪伴。在此过程中，陪聊人员必须持续寻找话题，不断接应对方，始终保持高涨的情绪和兴奋状态以回应对方。小狼君曾接待过一位编程爱好者，这位顾客在编写程序时感到乏味，便找了一位聊天伙伴来增添一些声音陪伴。所谓的“聊天伙伴”，实则更像是小狼君在自说自话，而顾客只是偶尔回应几句，大部分时间都在专注敲击键盘。在这种情况下，聊天伙伴需要不断提供话题，这对他们的对话技巧和应变能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陪聊人员小狼君的自白

实际上，与陌生人的交往在陪聊服务中往往能营造出更加轻松自在的氛围。面对身边人，有许多话难以启齿，不愿将消极情绪传染给亲朋好友，此时，选择陪聊服务或许不失为一个明智之选。在陪伴行业中，人们常用一句自嘲的话语来形容这种关系：“素不相识，全靠金钱维系”。基于金钱建立的陪伴关系虽然有其时效性，却也能展现出一种短暂的忠诚。在那段享受陪伴服务的时间里，无论是进行交谈还是参与娱乐活动，我都像其他服务行业从业者那样，全心全意地为顾客提供陪伴。

相较于其他表达情感的途径，陪聊服务更侧重于提供慰藉和适度的迎合，这种特性也使得陪聊人员面临情感上的困惑和困扰。当一位顾客与猫咪谈论起罗志祥的事件时，顾客对其行为表示了理解和赞同，而猫咪内心实则并不认同，但它还是顺着顾客的意愿继续对话，并附和顾客的看法。有些顾客偏爱听赞美之词，这时猫咪便会亲切地称呼对方为“小朋友”或“小宝贝”。

从事陪聊职业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情感上的付出，将个人的情感转化为商品进行交易，这不可避免地会导致自我异化，以迎合顾客的需求。猫咪在道德观念上偶尔也会产生动摇，质疑自己的“爱”是否过于低廉，只需金钱就能轻易换取她的温柔话语。然而，她坚信自己已将生活与兼职工作明确区分开来，在现实生活中，她的爱情与陪聊服务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淘宝上一家陪聊店铺的介绍

担任陪聊工作要求具备极高的同理心和宽容度，陪聊者在承受众多消极情绪的同时，还得学会自我调整。在对话过程中，他们需深入共情，深切体会顾客的情感，而在对话结束后，又需迅速恢复冷静，避免与顾客一同陷入消极情绪。有时候，当小狼君听到众多顾客讲述他们遭遇的烦恼时，他自己也会感到心情低落。心理医生对小狼君说，当消极情绪涌上心头，不妨试试冥想，播放一些轻松愉快的音乐，努力让身心得到放松，这位医生有时也会采用这种方式来调整自己的情绪。

几位陪聊人员均感，在给予他人陪伴之际，亦收获了自身的陪伴，他们的经验和过往得以化作善意，不断传递，他们所给予的慰藉亦能缓解他人的寂寞。诸如小狼君这般资深的陪聊者，自从业至今，已为上千名顾客提供服务，他感慨道：“在这段旅程中，我仿佛经历了上千个人生，对社会中的善恶有了全新的认识。”

陪伴行业兴起的背后

探寻陪伴行业的起源，我们发现虚拟恋人和陪玩服务的商业化其实起步较早。小兒曾频繁体验过这类服务，她回忆道：“大约在2014年左右，那时我热衷于浏览贴吧，贴吧内涌现出众多名为‘虚拟恋人’的店铺。这些店铺会提供多样化的店员类型供人挑选，有的需付费，有的则纯属娱乐。”据相关资料披露，同年，众多网咖也出现了身着统一服装的陪玩人员。实际上，自零几年起，部分网吧便已提供此类服务；然而，网咖对其进行了整合，使得整个流程及服务变得更加专业。

不过即使陪伴行业起源很早，它真正迅速发展起来还是在近几年。市场分析报告显示，自2016年直播平台商业化的开端，至2017年短视频应用抖音以短视频为突破口走红，互联网的进步以及直播及短视频平台的运营，不仅孕育了大量知名主播，推动了用户对互联网娱乐消费观念的塑造，还描绘出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即线上陪伴行业。

为何游戏陪玩、虚拟恋人、树洞哄睡等存在？我们为何愿意为这些陪伴服务支付费用？

独身一人游玩缺乏乐趣，于是渴望有人同行，共同穿梭在召唤师峡谷的征途中；独自生活显得单调乏味，因而期盼有伴侣来共同品味人生的喜怒哀乐；面临伤心之事，无人倾诉，便渴望有一个可以承载自己情绪的港湾……人们为何需要陪伴？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人际交往中的互动关系，能够激发愉悦感，带来幸福感。从哲学上来讲，陪伴和爱是人们健康和快乐生活的助推因素。

事实上，众多人之所以愿意为陪伴付费，多是因为感到无聊与孤独。然而，在这股陪伴热潮的背后，除了普遍的孤独与空虚感，还有日益加剧的社会压力对人们精神层面的影响。人们逐渐习惯于在网络虚拟空间中卸下疲惫，并敢于向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倾诉那些平日里难以言说的忧伤与痛苦。网络远离现实生活的繁杂与喧嚣，也是陪伴行业主要的依托之所。

2019年2月22日，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联合发布了《中国国民心理健康发展报告（2017~2018）》，报告中的数据揭示，高达48%的受访者表示当前社会心理问题相当严重，而仅有12%的受访者认为这些问题并不严重。

世界卫生组织报告指出，抑郁症已成为全球第四大疾病负担，同时也是导致患者功能残疾的关键因素之一。据统计，大约每七个人中就有一人在生命中的某个时期会受到抑郁症的侵扰。在我国，抑郁症的发病率大约为6%，目前确诊的抑郁症患者数量已接近3000万人。研究结果表明，在这3000万抑郁症患者中，仅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接受了专业的帮助与治疗。与此同时，还有相当一部分患者并未意识到自己患有抑郁症，更未曾接受过任何诊断与治疗。

心理困扰在社会层面日益增多，从事陪伴行业的从业者每日面对的抑郁症患者数量众多，他们每日需应对的心理问题同样繁多，而他们的工作远不止于“陪伴”，更多的是给予人们心灵的抚慰。

“纸片人”从不背叛亦不伤害，这便是那句流传甚广的话语。而投身于陪伴行业的从业者，恰似拥有情感的纸片人。他们始终将顾客的需求置于首位，以包容与理解的态度对待每一位顾客，耐心倾听他们的喜怒哀乐，竭尽全力去满足顾客的需求。他们既能成为朋友，也能成为恋人，在服务过程中提供“完美服务”。这些行为可以被视为他们的“职业操守”，或许恰好迎合了顾客对“短暂忠诚”和满足感的追求。

心理咨询师余宓宓指出，陪伴服务之所以受到欢迎，首先源于人们的好奇心，其次，可能是因为他们在这方面有着情感上的需求，渴望有人陪伴。再者，或许是因为他们在现实生活中与亲密关系的相处并不理想，他们所追求的东西，在现实中他们不愿意投入时间和精力去维护。而对于虚拟恋人来说，只要他们愿意支付费用，就能得到他们所期望的。

余宓宓指出，现实中的亲密关系与虚拟恋人存在显著差异，“在虚拟恋情中，我需要什么，对方就提供什么；而在现实关系中，伴侣之间需要相互了解、相互奉献和付出，这既是一种付出，也是一种回报。然而，在虚拟恋情中，人们无需经历真实的付出，只需投入金钱，便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小兔曾体验过虚拟恋人的服务。“在那段感情受挫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感到异常沮丧。”她回忆道，“我的前恋人对我实施了冷暴力，迫使我和他分手。分手后，我选择了虚拟恋人作为陪伴，可以说，是他帮助我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甚至成为了好朋友。”她认为虚拟恋人能在某种程度上重塑她对爱情的憧憬，尽管她深知这建立在“交易”基础上的理想化情景，然而，这却给了那时的她继续坚信爱情的勇气。

确实，金钱为这种陪伴关系留下了“交易”的印记，导致此类陪伴往往沦为“商业流程”的例行公事。正如体验过虚拟恋人的王笑笑所言，“初次交流全程尴尬，仿佛背负着一种说不清的负担。最终结果也不尽如人意，缺乏心动的感觉。”然而，有时它也能成为两个灵魂相互救赎的契机。陪伴者给予顾客慰藉，而顾客也在给予陪伴者慰藉。在这段“交易”之中，彼此均能享受到真挚的沟通与陪伴。“我由衷地感激那段时光的他。”小兔感慨道，“正是在我觉得人生无意义时，他为我带来了希望之光。”

我们究竟为什么需要陪伴服务？这在小狼君的心中也有了答案：

只要世间仍有渴望以这种方式与生疏之人交谈以抒发心声，或者寻求恋爱体验，亦或是为友人献上惊喜之礼，诸如此类需求若持续存在，我们这个行业便将长久延续。

参考资料：

人人都是产品经理《4个方面浅谈：陪玩行业市场》

红星新闻报道，《只需花费几十元，便能在网上购买一位“虚拟恋人”，他们能陪你聊天、哄你入睡、陪你玩游戏，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