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生活中的每一个恐惧都可以用爱来解决
2023年端午节期间,韩延导演新片《我爱你!》 该片以7.9的评分稳居豆瓣端午电影评分榜第一,也被认为是国产同类型电影中最好的。
《我爱你!》改编自江曹同名漫画。 此前,韩国已将其改编成电影。 朱宇 首先,韩延仍然坚持挑战这个题材,可能是因为这个题材延续了他之前的作品《滚蛋吧!》 《肿瘤王》《送你一朵小红花》描绘了普通人的生活处境,探讨了“生命与爱”的宏大主题。
只是这一次,故事的主角从年轻人变成了老人。 对于以年轻人为主要观影群体的中国电影市场来说,这不仅是内容上的创新,更是一次大胆、冒险的尝试。
一
生、老、病、死,“我爱你!” “”占三类——“老、病、死”。 涉及这一主题的电影已经很少了,而以商业片的形式拍摄的更是凤毛麟角。
有两个原因。 一是受众少,市场表现疲弱; 二是拍摄难度大,容易呆板、呆板。
这类题材就像一潭死水。 韩延的聪明之处就在于找到一个关键人物,能够搅动死水,变成汹涌的河流。
这个角色就是倪大红饰演的常伟杰。 他是一位退休老人,丧偶十年。 他为人正直、时尚。 他可以在年轻人中玩手机游戏,讲网络上的流行笑话。 他走在时代的前沿,不肯落后。 他也尽力取悦他的子孙。
他似乎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周围的世界,但老人的孤独也可以从一些细节中看出:长期失眠、独自看相亲节目、随身携带一瓶水而不是酒、孩子们的关心更加透明。 通过冷监视器。
虽然他有着老人的身体,但他的内心却装得年轻。 常卫静所呈现的这种反差感,将老年与话题的沉重调和起来,让故事以轻松、喜剧、幽默的方式讲述。 以让大多数观众满意的方式发展。
他遇见了在公园里捡废品的老太太林慧如(惠英红饰)。 两位老人因误会而相识,就像一对欢喜冤家一样,逐渐熟悉甚至产生了感情。 他们的“爱情模式”颇似青春偶像剧:玩水管、一起捡垃圾、深夜聊天、广场跳舞、捉迷藏、并肩凝视夕阳……
这种充满活力的“黄昏之恋”虽然赏心悦目,但却回避了晚年的真实情况,显得不真诚。 因此,韩延将故事从“老”层面延伸到“病”层面——由梁家辉和叶童饰演。 谢丁山、赵欣欣夫妇登上舞台。
他们相伴四十多年,彼此尊重、相爱,以垃圾场为生。 赵欣欣患有老年痴呆症和肠癌,生活不能自理。 她每天都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有时她希望丈夫在她清醒的时候“送她走”。 谢丁山在生活、妻子和孩子之间左右为难,从不抱怨,用坚定而平淡的爱陪伴着妻子。
在确认妻子的时间不多后,谢丁山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家宴。 他本想温馨相聚,但儿子忙着接电话,儿媳妇忙着照顾孩子,孙子们却忽视了他精心制作的礼物。 隐忍的告别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悲伤,骚动中孩子们的“冷漠”更像是令人心寒的“疾病”。
“老”“病”了,最后的“死亡”是必然的:谢丁山夫妇堂堂而英勇地结束了生命。 临死前,他仍然请求常伟杰帮忙掩盖“真相”,不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世人的指责。 于是,这些后人在葬礼上把老人的去世称为“喜丧”。 这彻底激怒了常伟杰。 他挥舞着麒麟鞭,大摆宴席,愤怒地斥责自己不肖的子孙,将整部影片推向了高潮。
高潮过后,还有后遗症——林慧茹感到悲伤,害怕即将到来的死亡,再次将自己或常伟杰推入孤独的绝境。 这种恐惧使她收回了她的爱,回到了她原来的乡间别墅。 常常不甘屈服的他勇敢地追上她,大声表白“我爱你”。 两人紧紧相拥,故事就此结束。
韩延的可圈可点之处在于,除了两对老夫妻之外,他还设置了第三部分,一对被时代撕裂的恩怨夫妻:无法恋爱的陈校长患有精神分裂症,以木偶为著名粤剧演员。 梅若娴一生都被囚禁在医院里; 梅若娴误以为陈校长已经死了,于是将自己隔离在家里,养鸟以示爱。 两人终于在医院见面,一起唱粤剧,仿佛重温旧情旧梦。
但这份幸福的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遗憾:现实不会像电影那样弥补缺憾,带回美好。 就连影片这一部分的处理也可以被解读为一种令人安慰的幻想。
总而言之,“我爱你!” 》尽可能多维度地展现“老、病、死”,让这个难得的题材多了一份声音,也让电影市场看到了这个题材的可能性,这不啻于韩延的一份功劳。
二
题材的稀缺性只是评价一部电影价值的一个维度。 作为一部具有明显社会现实导向的电影,《我爱你!》 “能否承载一定的现实表达,在一定程度上发出警示,是判断其价值的重要标准。
这部电影最直接的主题就是老人。 韩延曾在采访中谈到创作初衷,“为什么老人就不能有戏剧?老人的爱情就不能有戏剧冲突吗?我想打破这种刻板印象去创作。”
为了打破刻板印象,他在电影中塑造了三个“极端”的老人。
首先是没有年龄感的常伟杰。 他的穿着、说话和举止都像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 就连他的手机铃声也是短视频的流行配音“芭比Q结束了”。
作为电影中唯一进入年轻世界的老人,他所有的逻辑特征都被孙女概括为“讨人喜欢的性格”。 他装得很酷,因为他想取悦年轻一代。 这种“妥协”逆转了电影的喜剧性,揭示了老年人要想避免被“抛弃”,就必须暂时脱光自己,装出时髦的样子。
接下来是满腹苦涩的谢丁山。 他对妻子的病无能为力,对聋哑的女儿充满歉意,对冷漠的儿子无能为力。 他试图用泥娃娃和电动汽车来取悦年轻一代,但换来的却是厌恶和厌恶。 他想进入年轻的世界却不能。 谢丁山的“局外人”立场只能迫使他走自己的路。
老人的最后一个形象是一位看起来像“活死人”的著名女演员。 几十年来,她一直沉迷于过去,封闭自己。 她宁愿面对一群笼中鸟,也不愿进入青春的世界。
韩延用精力充沛的常伟杰、落寞万分的谢丁山、悲伤万分的梅若贤来描绘老人的处境。 这种“极端”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典型性,他们与年轻人世界的关系基本上可以涵盖当今老年人的真实状况。 你可以说:“我爱你!” 》成功地描绘了一幅老年全景图,实现了对现实的回应。
与老年人相反的是儿童和青少年。 影片中的一场家庭聚餐和一场葬礼,震撼地展现了孩子们的“不孝”。 很多观众以为这是对孩子的鞭打,但实际上这更像是一种提醒。
在成都路演期间,叶童曾谈到自己的孩子在宴会上的表现。 她认为,孩子的冷漠并不意味着他们不爱父母,而是他们害怕表达这种爱,“因为一旦表露出来,就意味着责任”。 三个孩子中,谁对父母表现出爱,谁就可能负责赡养其他孩子。 推给他一个人。 他们害怕这个负担。
“我和谢丁山的孩子一样,没有自我意识,不孝顺。在我们心里,总觉得同龄人中自己很关心父母,但实际上还远远不够。” 韩彦说:“我感觉常伟杰的鞭子打在宴会上的所有人身上,事实上每一根鞭子都打在我身上。”
韩延没有说的是,引发丧宴、痛斥子女的鞭子也击中了屏幕前的观众。 这不是酷刑,这只是一个警告,或者说是为了唤醒我们重新关注我们的父母和老人。
当然,后代角色太“脸”是一种刻板印象。 韩延拒绝刻板的老年人形象,更放弃探索后代人物的可塑性和复杂性。 这可能是他创作无能,也可能是故意的,就是他想用脸谱来定义年轻人,他想用这个来定义年轻人。 有点刻薄地刺伤年轻人。
“老、病、死”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但作为导演,韩延尝试开出一个药方,那就是大胆展现爱情。
韩延通过常伟杰孙女的口,表达了他对晚年困境的思考——“没有什么负面情绪是‘我爱你’这句话治愈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说一遍。” 这听起来像是网络笑话或者鸡汤名言,肤浅而空洞,但还是有可能的——毕竟中国人羞于谈论爱情,尤其是亲戚之间——或许,改变必须从这个微不足道的点开始。 但一段非常珍贵的忏悔开始了。
三
韩延是一位善于将恐惧转化为作品的创作者。
听了熊顿的故事后,他开始害怕死亡,于是他拍摄了《滚蛋吧!》 电影中的主角即使面临死亡的威胁,也从未放弃寻求爱情的可能。
从此,他的人生阅历变得更加丰富,也更加能够理解和惧怕疾病可能给家人带来的折磨,于是他拍摄了《献给你的一朵小红花》。 影片中,男主角在癌症的阴影下,终于意识到,只要有爱,生命的每一秒都值得过。
10岁时,他夹在老年与青春之间,对“衰老”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于是他发行了《我爱你!》 ”,并表示这是他新策划的“暮光三部曲”的开始。明年,继《肿瘤王》和《小红花》之后,他还将迎来自己的“人生三部曲”的最终章——《我们一起走吧》。一起摇太阳》,写了两个饱受病痛折磨的年轻人勇敢的爱情之旅。
可以说,韩延开辟了自己的“病或死”流派。 “如果现在让我拍其他题材,我会更舒服。因为不熟悉,我可以允许自己犯错和探索,但在这里不可能。”
《这里》充满了对生命的尊重,以及在肉身中寻找爱情的可能探索。 “我爱你!”是韩延创作观的最直接体现:生活中的每一个恐惧都可以用“爱”来解决。
这也许是一个牵强的答案,但除此之外,那些饱受疾病、衰老和孤独之苦的人怎样才能找到更多的安慰和更大的希望呢?
略带遗憾,“我爱你!” 》因为写六位老人导致注意力不集中,使得每个老人所承受的困境表达得不够深刻; 因为考虑到商业电影的叙事要求,所有的人物、情节、情感都被置于流畅、套路的设计中,这让影片笑声不断。 点与泪的创作是意料之中的,所展现的人性维度较为单一,对人物困境背后原因的探讨则更为肤浅。
如果不是“老人们”们强大的演技在文本中衬托出更多细腻的东西,就该剧本身而言,不会有太多惊喜。
但或许韩延后续以“暮年”为题材的作品能够弥补这些缺陷,让他对老年视听语言实现彻底深刻的书写。
仅从影片的开创性题材、故事的警示内容以及影片的整体完成度来看,《我爱你!》 “对《电影》的评价恰到好处,对得起观众手中的电影票。”
李瑞峰 撰稿 程其岭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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