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鼎山·小说世界】“炮口”王阿姨

谷物/耳内

作者简介：马泽光，1974年5月8日出生，仡佬族，德江县尖茶镇大河村人。 初中文化程度，农民。

“炮嘴”王阿姨

夕阳西下，浑浊的夜渐渐变得朦胧。 村里的炊烟已经开始升起。 在地里干了一天的人们拖着疲惫的身躯，陆续开始回家。 男人们扛着耙子和杆子； 妇女们背着竹竿和锄头； 孩子们牵着牛羊，在大人后面玩耍。

正是春耕时节的开始。 不久前下了一场大雨。 人们趁着田间的雨，快速地犁完田，以便把谷芽播到田里。 如果耽误了，田里的水漏了，又会放晴。 到了这一天，谷芽就不再播种了，一年的收成就没有希望了。 村里大部分人的田地都在蜿蜒的山坡顶上。 没有灌溉和引水的地方。 这时候他们都靠雨了。 每到这个季节，人们都暗暗祈求上帝开眼，保佑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丰收。

村里最倒霉的就是王阿姨一家。 她的田地都在山顶上。 去年，虽然王阿姨一家趁着下雨在田里播种、种苗，但天气突然转晴，刚种完苗，天气就突然转晴。 几天后，田里到处都是筷子粗的裂缝，半尺高的秧苗都耷拉着，变黄了。 一年的收获的希望和辛劳全部付诸东流。 聪明的儿媳妇没有米就很难维持生计，因为她收不到任何谷物。 去年她向孙大爷家借了好几担粮食才过日子，现在还欠着呢！ 想到这些，王阿姨不禁怒火中烧，低声咒骂起来。 王阿姨虽然平时笑眯眯的，和蔼可亲，可一旦发怒，九头牛也难挡。 骂完之后，路过的张大爷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接过话头说道：“当初都是我们抽签选的名字，怎么能怪别人呢？没关系，王二婶骂得更凶了，回头骂张大爷：“呸，你们家大坝上都分了好田了，你们要乖，占个便宜。 ”王阿姨骂完之后，张先生就不敢再说话了。但王阿姨还是气不打一处来，骂得比以前还狠。那些男女老少，正在屋里吃晚饭休息的人都站起来看热闹，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在指指点点，就在王阿姨骂她的时候，只听有人喊道：“你这个臭婊子，怎么不。” “你还不快点回来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王姨吓得尿裤子了，二话不说就朝东房走去。众人定睛一看，原来骂王姨的人是不是别人，正是王大妈的掌门人，别看王二狗是个瘸子，但在家里，王大妈却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王二狗刚才及时赶到，平息了王阿姨的怒火。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 辛苦劳作了一整天的男人们在摇曳的煤油灯下抽着干烟，女人们则紧张地在炉子上烧锅洗碗。 偶尔，他们也会听到这个消息。 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声。 村里的生活极其艰难。 除了红薯和土豆，吃玉米面和大米被认为是最好的生活。 村子里住得最好的就是孙叔叔家。 孙叔叔是一位专门修理磨机的工匠。 一对磨磨机的齿，被孙大爷锤凿了一会，已经清晰可见。 齿线均匀、抛光。 豆面细如粉灰，一抓就从指间滑落。 村里几乎家家都有磨坊，早上起床就能听到嘎吱嘎吱的磨磨声。

孙大爷虽已六十多岁，却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大户人家”之一。 孙叔叔家里有七口人。 除了孙叔叔夫妇之外，他们还有三个女儿和两个儿子。 由于孙伯重男轻女，三个女儿从小就没有上过学。 大女儿和二女儿已经结婚了，是在距离孙伯家不到十里的隔壁村里结婚的。 小三女儿听说她对孙伯给她找的姻亲不满，就偷偷跟人私奔了，至今下落不明。 孙叔叔最喜欢的孩子是他的两个儿子，他总是攒钱送他们上学。 然而这两个儿子成绩不佳，读了不久就辍学了。 他们在家里帮孙叔叔做力所能及的事。 由于三个女儿都已经结婚了，孙伯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减轻了一半。 生产队分配给孙大爷七个人的十几亩地，现在只能四个人吃。 而且，村里还抓了太监来分田。 那时，孙伯伯很幸运，在坝上分到了很好的稻田，所以每年的收成都很好。 吃的人越来越少，积累的食物也越来越多。 几年下来，孙大爷房间里的柜子和大瓷罐都塞满了，就连孙大爷睡觉的枕头上也塞满了食物。 孙叔叔一整天都笑容满面。 缺粮的人们纷纷上门向孙大爷借食物。

孙叔叔是一个淳朴老实的人。 虽然他吃饭不愁，但衣服却很简单。 他慈祥的脸上布满了皱纹。 他身上那件带有几个补丁的蓝色卡其色运动衫已经穿了很多年了。 裹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围巾从来没有洗过，就像是用锅里的烟灰擦过一样。 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女装呢。 孙大爷是个习惯了工作的人，总是闲不住。 农忙时他犁田，农忙后就出去帮别人修理磨坊贴补家用。 村里做手艺的人很多，有木匠、竹石匠、瓦匠，还有养猪养狗的。 但生意却进展缓慢，只招到了几个人。 不过，孙大爷的生意特别红火，一年到头都忙忙碌碌。

有一天，孙叔叔要去帮助别人修理磨坊。 他路过王阿姨家门口。 王阿姨正在菜园里摘菜。 王阿姨笑着问孙叔叔：“孙哥，你今天去哪儿？” 大叔抽着烟，笑着回答：“去给刘大炮家修磨磨机吧。” 王阿姨又笑道：“大炮不在家，你去给他家修磨磨机吧。啊，你惦记着刘大炮家那个贱人吗？” 说完，他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差点把手里拿着的盘子掉在地上，孙大爷却笑着说道：“别胡说，别胡说，是的。”别人听了不好。”王二婶不笑了，脸色黑了，道：“我不怕她是贱人。”我要让她听。王阿姨在自己男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但在外人面前却谁也不让，还八卦村里的怪事和八卦。 新闻：她知道丈夫戏弄妻子、女人背叛男人、男人破鞋的一切。

俗话说，无烟无烟。 村里刘大炮的女人翠芝的风流韵事，因王二婶的宣传，早已家喻户晓，广为流传。 由于刘大炮脾气暴躁，又是赌徒，因此欠下了很多债务。 经常有债主上门追债，他只好偷偷出去躲债。 他离开已经两三年了，还没有任何消息。 翠芝和三个未成年的孩子被留下，过着艰苦的生活。

这翠芝身材丰满。 虽然她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 如果不是家里经济拮据，衣服又有些破旧，她的容貌就堪比城里的女人了。 自从刘大炮出去躲债，村里的李胖子就被人觊觎已久。 这个李胖子四十岁左右，个子还蛮高的。 他还没有女人，而且我听说他以前已经和好几个女人在一起了。 但相处没多久，一切就结束了。 说起分手的原因，实在是很奇怪又可笑。 我从王阿姨那里得知了原因。 这天，王二婶去赶集，正好遇见了之前和刘大胖相处的那个女人。 王二婶问道：“姐姐，你和李大胖子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怎么突然就这么不一样了？” 我们要分手吗？”女人犹豫了，犹豫了半天，没有说什么。王二婶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所以不肯放过。然后她说道：“姐姐，怎么了？ 说起来容易，嫂子你还是不相信我？ 你告诉嫂子，我是来过这里的人，我替你做决定。”女人经不住王二婶的推搡，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悄悄来到了这里。王二婶的耳边，迟疑的说道：“李大胖子……没有头发。” 得了吧，女人话还没说完，王婶差点笑出声来，却又忍住了。当着女人的面笑了，王阿姨又对女人说道：“有没有头发没关系，只要有功能就行。” 这不是眉毛或胡须。 如果长在外面的话，可能会影响美观。”这一次，王阿姨根本就没忍住，哈哈哈，笑得我都快哭了。

由于身体上有一点缺陷，李大胖经常被人当作笑话，所以至今他还没有女人。 自从刘大炮出去躲债之后，就一直有李胖子和他的女人翠芝有不正当关系的传闻。 刘大炮常年不在家。 翠芝作为一个女人，一个人养家糊口谈何容易？ 我要收拾家务，照顾孩子，然后还要下地干活。 忙碌了一整天，我累得喘不过气来。 这翠枝是持家的好手，但男人耕地的辛苦，女人又怎么能干呢？ 村里大部分体力劳动者都出去打工赚钱。 留在家里的大部分是老弱病残。 王二狗是个好工人，但去年他犁田时，不小心用脚踩到了犁。 他顶着耙齿，走路仍然一瘸一拐的。 即使他康复了，可以工作了，翠芝也不好意思向他求助，因为王姨和翠芝似乎有仇，互相看不顺眼。 两人一见面就吵起来​​了，王二婶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男人帮翠芝干活呢？

村里唯一能干活的人就只有李胖子了。 这天，李胖子赶着牛，扛着犁去犁地。 还没到田地，远远就看见翠枝一个人在田里挖土。 李胖子上前一看。 他见崔植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就对崔植说：“你这样挖要多久？我来帮你​​！” 还没等翠枝回答，李大胖就牵着牛上前，开始用犁犁地。 在李胖子熟练的操作下，不一会儿，他就耕出了两亩多地。 翠芝感激不已，对李大胖说不完的好话，李大胖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翠芝，别跟我客气，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我是李大胖。” “庞一定会帮你的。” 翠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这么帮我，我该怎么谢你呢？” 李大炮俏皮地笑道：“就当我是你自己的人吧！” 万故意看了一眼翠芝肿胀的乳房，只见翠芝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紧贴着她巨大的乳房，仿佛要弹出来，又看到李大胖子眯着眼睛盯着他。 ” 翠芝的脸颊顿时红了，轻声说道：“你这个胖子简直就是胡言乱语，让人听不太好。”

李胖子其实是一个很乖的人。 每当他看到翠芝家里有什么未完成的工作时，他都会保持安静，安静地完成工作。 他也时不时去翠芝家看看。 这次他随着时间的推移来来回回。 孤男寡女难免会惹出麻烦，让人说三道四？ 巧的是，那天王阿姨的猫丢了。 王阿姨急忙到处寻找。 当她找到翠芝家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从翠芝家出来的李大胖。 然后她看向李大胖。 胖子一脸惊慌，只是低着头走得匆忙，差点撞到王阿姨。 李胖子抬头一看，是王阿姨。 他的脸色突然显得有些尴尬，随后又故作镇定。 王二婶问道：“二婶，你要去哪里？” 王二婶早就知道李胖子和翠芝的事情了，今天看到李胖子从翠芝家出来，还加上来我家的猫不见了，心里难受得要窒息了！ 他阴沉着脸说道：“我的猫不见了，你看到我的猫了吗？” 李胖子摇头道：“我没看见，你的猫怎么来了？” 王二姨怒道：“不偷鱼的猫在哪里？你怎么确定我的猫不会来这里？” 王阿姨话里有话，但李大胖的脑袋却一点也不亮。 ，好像完全没明白。 看到王二婶面无表情，为了讨好王二婶，他对王二婶说道：“你家猫的毛是什么颜色的？ 稍后我会帮你找到的。” ”王阿姨上下打量了李大胖子一眼，又看看李大胖子的胯下，疑惑地说：“我家猫没有毛，所以喜欢跑到臭地方去。”说完，他故意朝翠芝家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这下李胖子终于明白了，原来王二婶是在讽刺他的丑，骂他和李胖子顿时脸红了，脖子粗了，恨不得找一个。他气得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看着李大胖远去的背影，王阿姨心里不禁暗暗庆幸。 虽然没有找到猫，但这并不是一次浪费的旅程。 原来，李胖子和翠芝关系不一般，只是传闻而已。 今天我看见李胖子从翠芝家出来了。 这还是假的吗？ 所以，这更加让她相信，传闻是真的。 她想让全村人都知道一直视她为仇人的翠芝和李大胖子的丑闻，这样她的名声就毁了。 好事不成名，丑闻却传千里。 一时间，李大胖和翠芝主演的传闻在村里传开，成为老太太们闲暇时的笑柄。 世俗观点和道德谴责伴随着一阵阵谩骂。 翠芝终于承受不了精神上的打击，带着孩子离开家乡，外出打工。

翠芝离开后，听说自己已经去和男人刘大炮住在一起了。 那天晚上，李胖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不断地想着和翠芝一起度过的时光，翠芝丰满的身材，甜美的声音，少女般羞涩的脸颊。 一幕幕如电影般展现在眼前，令人难忘。 同时，他也为自己给她造成的伤害深深自责。 再想想自己，我还是一个人，常常被人笑话。 我不禁感叹，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平？ 如果我能娶到像翠芝这样优秀的女人，我一定会一生一世爱她、善待她。 想象终究只是想象，可能永远不会成为现实。 这样想着，李大胖子终于睡着了，破烂的小屋里向外面传来雷鸣般的鼾声。 。

翠芝离开了，离开了那个曾经让她既熟悉又悲伤的是非之地。 十几年过去了，没有人再见过她。 许多传闻和旧事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过去。 迷失在时间的尘埃里，锋芒毕露的王阿姨和村里很多人一样，搬到了镇上，住进了高楼。 当年的村庄早已变了样：乡村变成了荒野，村舍变成了废墟。 那些曾经熟悉、亲切的面孔，早已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时间的快速变迁中。 只有村前的几棵古树依然郁郁葱葱。

2022年4月8日 深圳龙华

主办单位|德江县作家协会

编委会成员|冉光跃、姜力、王连峰、谢怀富、简一贵、

沉英雄、杨旭、安敏、张献春、唐旭康、吴金伟、李旭清

中鼎山微刊|第179期

本期专栏|小说世界

执行主编|李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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