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雷霆手段治夫有方?哥哥惧内真相,家庭和谐背后的智慧
嫂子雷霆手段,治得哥哥服服帖帖不敢纳妾,大家都笑话他惧内
雨是在傍晚六点零七分落下来的,不大,但很密。
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灰色纱网,把整座城市都罩了进去。
我坐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指尖悬在笔记本的触控板上,没有动。
屏幕上亮的那个订票界面所属账号不是我,而是我先生江川的12306账号,当前处于亮着的状态。
我希望能为他搞到一张那高铁票,就是下周要去邻市进行出差用的,然而他的助理今天已经请了病假 。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名字。
在他的“常用同行人”列表里,排在第二位。
第一位是我,林漱。身份证号和手机尾号都熟悉得像自己的掌纹。
第二位,叫“小安”。
没有身份证信息,只有一个名字。
一个过分亲昵的,叠字式的称呼。
那一刻,我的心儿呀,仿佛是被雨水给浸透了的旧棉絮那般,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我和江川结婚七年。
我们身为大学同学,毕业后一块儿留在这座城市努力奋斗,从毫无所有到如今拥有房子还有车子 。
他是建筑设计师,忙,永远有画不完的图,开不完的会。
我身为律所的非诉律师,专门从事公司并购业务,也十分忙碌,生活被划分成无数个紧密相连毫不疏漏的“项目周期”。
我们的婚姻,像一台精密运转的仪器,稳定,高效,但也冰冷。
尤其是在我们努力了三年,依然没有孩子之后。
那种冰冷,几乎要在深夜里凝结成霜。
可是呢,我从来都没有去想过,这一台仪器竟然会出现这样子别具一格的,有着“小安”这样一个特定称谓的故障现象。
我关掉网页,站起身,走到客厅。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七点。
江川快回来了。
我没去开灯,任凭那窗外的天光,还有城市的霓虹,在光滑的地板之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空气里有雨水的潮气,还有我逐渐冷却下去的体温。
我并非是个热衷于歇斯底里这般状态的人,我的职业赋予我这样的认知,情绪属于最为无用的事物,唯有证据以及逻辑,才能够将问题予以解决 。
所以,我需要证据。
我需要逻辑。
时间倒退回两天前。
那是一个晴朗的周六。
江川难得没有加班,我们一起去逛了超市。
他推着购物车,我跟在旁边,慢悠悠地挑选着蔬菜和水果。
他心情很好,拿了一盒饱满的红石榴,在我眼前晃了晃。
“老婆,你看这个,像不像红宝石?买回去给你剥。”
我笑了笑,点点头。
他总是记得我喜欢吃石榴,却又嫌剥起来麻烦。
他会极具耐心地,将一整个石榴的果粒干干净净地剥出,放置于一个白色的瓷碗之内,而后递给我。
那是我们之间为数不多的,温情脉脉的仪式。
经过生鲜区,他看到有新鲜的筒骨,又停下来。
“晚上给你炖锅汤吧,补补身子。”
他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心里微微一刺。
“补身子”这三个字,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我最敏感的神经上。
为了备孕,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随心所欲地吃东西了。
如同一份实验报告那般被规划的我的食谱,致使他的生活变得处处受限,如此这般。
我以故作轻松的姿态进行回答,回应为“好啊” ,脸埋于诸多翠绿生菜之中,目的在于不让他看到我那一瞬间所流露的黯然 。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筒骨放进了购物车。
那天晚上,他真的花了一个多小时,为我炖了一锅浓白的骨头汤。
汤很香,很暖。
我喝了两碗。
眼神里有期待,他看着我,眼神里有关切,还有一丝愧疚,那愧疚是当时我没读懂的……
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愧疚。
是心虚。
吃完饭,我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一部很老的文艺片,节奏缓慢,光影暧昧。
他把我的手握在掌心里,很用力。
“漱漱,”他突然张嘴说话,嗓音带着些沉闷之感,“我们这般模样……难道不是有种过度劳累的意味吗?”。
我没作声。
这话是他说的,他在心里反复琢磨,好不容易把词句给组织妥当。然后才讲出来,他说,一直都只为了一个目标去生活,这样的话,就猛然觉得生活自身都快要不存在了。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有一个无比巨大的黑洞,把我们每一个人的全部精力都给吸进去了 。
我抽出手,关掉了电视。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你想说什么,江川?”我看着他。
他的脸,在那昏暗的光线之中,显得略微有些模糊,唯有那双,总是盛着笑意的眼睛,此时此刻,却好似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他避开了我的目光。
“所以呢?”
于是……听凭自然发展,行不行呀?他最终将目光投射到我身上,语气接近哀求,“有无小孩,我们都安稳地生活。别再把自身逼迫得这般紧张啦。”。
那一刻,我以为我看到了我们婚姻的转机。
我原本觉得,此人终于是要心甘情愿地,从那一份执念之中步出,跟我一块儿,去直面一个或许并非尽善尽美,然而却更为轻松写意的将来。
我甚至有些感动。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好。”我说。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下来。
他转过身,回抱住我,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轻轻摩挲着。
“漱漱,你真好。”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句“你真好”,像一句精心准备的台词。
不是说给我听的。
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为了减轻他即将,或者说,已经对我造成的伤害。
他不是想“顺其自然”。
他只是想为自己的“另辟蹊径”,找到一个看似合理的出口。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江川回来了。
带着一身湿气,他走进来,一边换鞋一边说着,“我回来了。”,还顺带提到,“今天雨可真大,路上堵得死死的。”。
他没有察觉到客厅的异样,径直走向厨房。
“老婆,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
这是他的习惯,无论多晚回来,都会先问我饿不饿。
我没有回答。
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从厨房探出头,看向黑暗的客厅。
“漱漱?怎么不开灯?”
我按下了书房的开关。
一道呈现冷白色的那种灯光,从我的身后照射出来,它如同手术室里的无影灯一般,把我整个笼罩在当中 。
也照亮了我面前,茶几上那台依然亮着的笔记本电脑。
江川的脚步停住了。
他站在厨房门口,一半身体在光明里,一半在黑暗里。
像一个拙劣的隐喻。
“过来。”我说,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案情。
他慢慢地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玻璃碴上。
他的视线落在了屏幕上。
那个刺眼的“小安”,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瞳孔里。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没有问“她是谁”。
这是一个很蠢的问题,答案不言而喻。
我也没有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同样没有意义,时间的长短,并不能改变事件的性质。
我只是望着他,目光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十分纯粹的且不存在任何感情的目光 。
那是一种观察,一种审视。
像一个法官,在等待被告人的陈述。
空气仿佛凝固了。
窗外的雨声,列车驶过轨道的轰鸣,都变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很长,很长。
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他先败下阵来。
“漱漱……”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听我解释。”
“好。”我说,“我听着。”
我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坦白的机会。
但他没有珍惜。
她,她仅仅是公司新近才来的实习生,名字叫做安琪,平常大家都称呼她为小安 。
他开始编织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此次前往邻市的那个项目,她是有参与其中的。因而在助理进行订票操作之际,或许……或许是不经意间就把她也添作了常用联系人。你是清楚的,助理从事相关事务之时有时会比较……马虎大意。
他说得很慢,像是在脑子里一边搭建,一边修补这个脆弱的谎言。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直到他说完。
我抬起手,用触控板,点开了他的购票历史。
一长串的记录,整整齐齐地排列下来。
从三个月前开始。
北京、上海、广州、成都……
几乎每一次他出差,订单详情里,都显示着两个人的名字。
江川。
安琪。
我把笔记本转向他,屏幕的光照亮他毫无血色的脸。
“你的助理,每一次都这么‘粗心’吗?”
谎言被戳破,连带着他最后的体面,碎了一地。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
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弓着背。
那是一个忏悔的姿势。
也是一个逃避的姿势。
我没有给他逃避的空间。
“江川,”我从站立状态起身,以一种俯瞰之下的姿态望着他,“我所需求的是一个具备诚实属性的回答。”。
“我不是在质问你,也不是在审判你。”
“我是在给你,也是给我自己,一个处理这件事的机会。”
“如果你连诚实都做不到,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我的声音依然很平静。
然而,每一个单独的字,都好似一颗尖锐的钉子那般,直直钉入我们彼此之间这片处于摇摇欲坠状态的废墟当中。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是,我认识她。”
“我们……在一起了。”
他终于承认了。
像一个溺水的人,放弃了最后的挣扎。
我点点头。
“很好。”我说,“这是我们沟通的基础。”
“现在,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理。”
我把问题抛给了他。
因为在这件事里,我不是过错方。
我没有义务去思考解决方案。
对于那句“我……我不知道。”,他一边茫然地摇着头,一边说道,“漱漱,我对不起你……我的的确确……是我当时昏了头。”。
“表明歉意只是一种态度,并非解决事端的方案。”我中途截断他的话语,“我并非渴求你给予歉意,而是想要知晓你的抉择。”。
“是结束那段关系,回到我们的婚姻里。”
“还是结束我们的婚姻,去开始你的新生活。”
“二选一。”
我把选择题做得简单明了,没有给他任何模糊和暧昧的余地。
他痛苦地闭上眼。
“我没想过要和你离婚,从来没有。”
“我只是……太累了。”
又是“累”。
这个词,像一块万能的挡箭牌。
“跟她一块儿之时,我所感受到的是极为轻松的氛围。”他以一种低沉细微的声音说道,仿若处于梦呓的状态,“她具备着非常年轻的特质,且非常……具有那种明亮的气息与感觉。犹如一个小小的太阳一般。我根本无需去进行任何的思考,只要能跟她共处一处,便会觉得……内心充满安全之感。”。
“安全?”我咀嚼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
“你在我这里,不安全吗?”
“不对呀,漱漱。”他赶忙地进行辩解,“你棒得没法说,超……无懈可击嘞。你居然能把每件事儿都料理得妥妥当当,把咱俩的日子安排得好似一幅精确无误的图纸。跟你待一块儿,我老是觉着……我非得特别拼命,才算是与你般配得上。”。
“尤其是在……孩子的事情上。”
我感觉是我致使你失望了,致使你承受痛苦了。那般压力,快要将我给压垮了 。
“所以,你便去寻觅了一个‘小太阳’,用以给你增添能量?”我嘲讽地抿嘴轻笑了一下。
我将我们的婚姻视作一个需共同去经营的项目,我投入了我所有的专业,我投入了我全部的心力,。
“你却把它当成一个充电站,没电了就出去找个移动电源?”
我的比喻让他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抓住我的手,那手心里是一片冰凉的汗湿,他说道:“漱漱,我晓得自己错了,你再给我一回机会,我即刻就跟她彻底断绝关系。”。
“‘断干净’,是一个很含糊的词。”我说,轻轻抽回我的手。
“我需要一个具体的,可执行的,并且可被监督的方案。”
他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讲道,“我的意思是,”,对于我而言,口头承诺已然不存在任何有效作用了。
“如果你想继续这段婚姻,我们就需要一份新的‘合同’。”
“一份补充协议。”
第二天,周一。
我请了一天假。
江-川也请了假。
我让他约那个叫安琪的女孩出来。
“三个人,当面谈。”我说。
江川的脸色很难看。
“一定要这样吗?这太……羞辱了。”
我向他纠正道,这并非是羞辱之举,而是一种“事实呈现”,我要使得她确切知晓,你并非处于单身状态,我还要让她清晰地明白,她所介入的究竟是一段怎样的关系 。
“以及,我要亲眼看到你的态度。”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脏。”
“我要一次性,把所有不确定的,模糊的东西,都清理干净。”
江川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畏惧。
他可能从来没见过我这一面。
冷静,强硬,甚至……冷酷。
他最终还是打了那个电话。
地点约在一家离我们家不远的咖啡馆。
我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
午后三点时分,阳光情形恰好,经由玻璃窗照射进来,于桌面上落下暖洋洋的光斑 。
安琪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
模样大概是二十二三岁,身着一件白色连衣裙,马尾扎得高高的 。
素面朝天,一脸的胶原蛋白。
她看到江川身边的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那张年轻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慌和无措。
她站在原地,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江川的面色,比她还要显得更为难看不得了,他站立起身来,却又好似不晓得该讲些什么才好,致使场面在一时间,变得格外尴尬异常了。
是我打破了沉默。
“安琪是吗?你好,我是林漱,江川的妻子。”
我微笑着,向她伸出手。
我的镇定,似乎给了她一点勇气。
她迟疑地走过来,和我握了握手。
她的手很凉,微微发抖。
“坐吧。”我说。
三个人,在一张小小的方桌前坐下。
我和江川并排,安琪坐在我们对面。
像一场小型的新闻发布会。
或者说,一场审讯。
江川全程低着头,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罪人。
我点了三杯柠檬水。
我在今天把你约出来,并非是想要对你进行指责,也不是打算去为难你 ,我直接表明来意 。
“我只是想和你,也和江川,把事情说清楚。”
安琪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起初呀,我得告知你,江川结过婚了,那个和他成婚的人是我。我们成婚已经有七年的时间了,存在着共有的房产,有着共有的财产,并且呢,还有共有的法律义务。
我把“法律义务”四个字,说得很重。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告诉你这些了吗?”
安琪摇了摇头,眼圈红了。
“他只说……他和妻子感情不好,正在准备离婚。”
一个经典到烂俗的谎言。
我瞥了一眼身边的江川。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
“其次,我想知道,你和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我继续问。
这个问题,让安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我……我们……”她支支吾吾,说不下去。
我的语气呈现出温和的态势,此种态势仿若一位会耐心引导、善于启发的心理医生,并且我还说道“没关系,你能够缓缓地进行讲述。” 。
“我……我很崇拜江老师。”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哭腔。
“他很有才华,工作上教会我很多东西。他对我很好,很温柔。”
“他说他生活得很不开心,很压抑。我觉得他很可怜……”
于是,你凭借你的“明亮”,去“挽救”他了?我接着替她说了出来。
她愣愣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明亮”这个词。
瞧着她的眼眸,我神情极为认真地冲安琪表明,可以肯定的是一名已婚男士,而其在既定婚姻范畴以外情形下,居然向另外一名年轻女孩子探寻所谓的“拯救”以及“轻松”这类情形,这决然不是爱呀。
“这是一种自私的索取。”
“他把你当成逃避现实的港湾,一个不用负责任的情感垃圾桶。”
他沉浸于你的青春年华以及那份崇拜之情,却将你放置在一种极为尴尬且充满危险的状况之中。
你觉得自己正处于一场毫无杂质的恋爱当中,然而事实上,当他的婚姻状况遭遇危机时,你不过是他用以替代的、价值低廉的对象罢了。
那些从我的嘴里说出的言语,是极其残忍的,犹如一把具备锋利特质的手术刀,将那层覆盖着糖衣的真相给剖开了。
安琪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我没有递纸巾。
同情,在此刻,是一种不合时宜的奢侈品。
我需要她清醒。
就接下来的日子而言了,江川将会与你的生活全然不再有交集而彻底隐没不见了,我在叙说着一个已然确定的状况了。
他会把你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掉,在公司当中,除掉那些非做不可的工作交接之外,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私人方面的往来,句号。
要是他再度跟你取得联系,对你进行骚扰,那你能够在任何时候来找我,身为律师,我怀着乐意的情绪为你拿去那免费的法律援助 。
这句话,既是说给安琪听的,更是说给江川听的。
我在划定边界。
一条清晰的,不可逾越的红线。
安琪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我。
“林姐……对不起。”
我说,你不用跟我讲对不起,你需要向其致以歉意的人,是你自身 。
“为你的天真,也为你的轻率。”
年纪上呢我比你大出的并非很多呀,这里要给你传达一个忠告呢,那就是永远都别去相信一个处于已婚状态男人所流下的眼泪以及他所承受的痛苦哟。他身具的痛苦呀,自然是有他的妻子去共同承担的哈。根本就轮不着你去管的呀。
说完,我站起身。
“江川,买单。”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出了咖啡馆。
没有回头。
我没有兴趣欣赏他们如何告别,如何上演最后的难舍难分。
那不是我的戏份。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回到家,气氛比昨晚更加凝重。
江川跟在我身后,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坐在沙发上,把下午打印好的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他问。
“婚内财产及忠诚补充协议。”我言简意赅。
他拿起那份文件,薄薄的几页纸,在他手里却仿佛有千斤重。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脸色越来越白。
我花了一个上午,起草了这份协议。
用我最专业的知识,最严谨的逻辑。
协议里,我重新定义了我们的“婚姻合同”。
首先,就共同的财产而言。其中包括我们于名下所具有的一应房产,以及所有的车辆,还有各类存款,以及各种理财产品。我着重提出要对这些施行明晰的份额划分。具体划分是,我所占份额比例为70%,与之相对他所占份额比例为30%。
其第二,是有关重大开支这方面的。对于未来家庭之中所出现的,任何一笔超过一万元的开支,必定得经由双方一起签字,达成同意才行。这针对他的个人消费状况。每个月是不可以超过一个明确规定出来的特定额度数额的。
第三,说到忠诚义务这方面。我把“忠诚”这个道德概念,予以了法律规定上的定义。任何一种形式的,跟婚外异性的,超出寻常社交距离的接触,包含但不限于:单独的吃饭、娱乐活动;频繁开展的线上聊天;任何样式的经济往来,都会被视作“违约”。
其四,有关违约责任一事。倘若他再度出现“违约”情形,那他要主动放弃那百分之三十的共同财产份额,从而净身出户。而且,于离婚后的五年时间段里,他个人收入的百分之五十,会被视作给予我的精神损害赔偿 。
这份协议,苛刻,冰冷,不近人情。
撕下来婚姻里所有温情脉脉的面纱的物体,它将婚姻里最为赤裸的契约本质给暴露展现出来了 。 ,。
“漱漱……你这是……”江川的声音在发抖,“你不相信我了。”
“没错。”我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表明,“信赖是一种会被消耗的物品。你已然将它一次性全部用光了。”。
“现在,我只能相信制度。”
信赖白纸黑字所呈现的条款,以及违约之后所要付出的,切实存在的代价 。
他颓然地放下协议,双手捂住脸。
“你这是在……囚禁我。”
“不。”我摇摇头,“我是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江川,我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骂你一句。”
“我用我最专业,最理性的方式,来处理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把离婚的权利,交到了你的手上。”
要是你觉着这份协议难以接纳,那也无妨 ,此刻我们就能前往民政局 。财产依据法律规定 ,一人分得一半 。我绝不会多拿你一分钱 。
于是,你能够没有任何负担地,去寻觅你的“小太阳”,去度过你渴望的“轻松”日子 。
“但是,如果你选择留下,选择继续这段婚姻。”
“那么,你就必须接受新的规则。”
“签字,或者,离婚。”
“你选。”
我把一支笔,放在了协议旁边。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和他内心天人交战的轰鸣。
我知道,这很残忍。
这像一场豪赌。
我正在进行一场赌博,赌的是他对于这个家庭所怀有的眷恋之情,赌他对我们之间持续了七年之久的感情的那份惯性,这种惯性大于他内心深处对于自由以及新鲜感的渴望。
我也在赌,他没有勇气,去承担离婚所带来的一切颠覆和未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终于,他伸出手,拿起了那支笔。
笔尖在他的指间,微微颤抖。
他抬起头,最后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像一片深海。
有不甘,有屈辱,有悔恨,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然后,他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川。
那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力透纸背。
像一个犯人,在认罪书上画押。
那一刻,我知道。
我赢了。
但这场胜利,没有任何喜悦可言。
协议签署后,家里的气氛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像一场风暴过后的海面,看似波澜不惊,水下却暗流汹涌。
我把那份协议,锁进了书房的保险柜里。
那是我们婚姻新的“压舱石”。
当那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我没有说出任何话语,脚步移动进入厨房,在冰箱之中搜取拿出两个鸡蛋,还有一把挂面。
我给他下了一碗清汤面。
没有肉,没有青菜,只有几滴香油。
他默默地接过去,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地吃着。
吃得很慢,很安静。
我看到他的眼泪,一滴一滴,落进了面碗里。
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了。
这是七年来,第一次。
第二天,江川开始履行他的“合同义务”。
早上出门前,他把他的手机,放在了我面前。
“漱漱,这是我的开机密码,还有所有社交软件的密码。”
“以后,你可以随时检查。”
我没有去看,只是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自觉,不是我的权利。”我说。
“克制不是恩赐,是义务。”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我明白了。”
从那天起,他的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透明”。
他会主动告诉我他每天的行程,几点开会,和谁吃饭。
晚上超过八点回家,会提前打电话报备。
手机永远正面朝上地放在桌上,微信消息可以随时点开。
他开始戒烟,戒酒。
开始学着做饭,打扫卫生。
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重新投入到这个家里。
好似一名竭尽全力修复程序之程序员,尝试去弥补其亲手给造出的那个致使 BUG 。
我们的交流很少。
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单方面地汇报,我平静地听着。
没有争吵,也没有温情。
仿佛是两名合租共处的室友,严苛遵守着且坚守彼此的界限范围,极为谨慎且翼翼小心地维系保持着外表的平和安宁 。
周末,婆婆打来电话。
大概是江川跟她说了什么。
电话里,婆婆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漱漱呀,江川已经跟我全讲了。他做事没分寸,做出了糊涂事,你别真的往心里去呀。
“男人嘛,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你多担待一点。”
夫与妻之间,床头吵完架,床尾就和好,你还是别跟他分房而睡了,这会伤感情的,认真地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事情啊。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
等她说完了,我才开口。
“妈,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我有我的处理方式。”
“我们现在很好,您不用担心。”
我的语气,礼貌,但疏离。
婆婆似乎被我噎了一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过日子,哪能像你这样,跟算账一样,一条一条的。”
有时,需得将一只眼睛睁开,另一只眼睛闭上。水若过于清澈便不会有鱼,你到底明不明白呀?
“我懂。”我说,“但我的眼睛里,揉不进沙子。”
“妈,时代不一样了。”
“您所秉持的,那种因着家,因着孩子,就选择忍一忍从而认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理论,在我这儿是根本行不通的。”。
“我首先是我自己,然后才是江川的妻子。”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婆婆叹了一口气。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
我知道,在婆婆那一代人看来,我的行为,是“大逆不道”的。
是不懂得“为妻之道”的。
她们已然习惯了做出牺牲,也习惯了默默隐忍,将维护家庭的那种完整,视作女人一生当中最大的功绩 。
但我不是。
我的价值,不需要通过一个男人的忠诚来证明。
我的安全感,来源于我自己的专业能力,和我银行卡里的余额。
我可以接受婚姻的失败。
然而,我没办法接纳,在一段已然呈现出裂缝的关系之中,通过自我欺骗的方式去粉饰太平 。
那份协议,不是为了捆绑他。
是为了解放我。
它让我拥有了随时可以掀桌子的底气。
也致使这段关系,由一种处于不太明晰状态的、依存于道德以及情感的维持状况,转变为一种较为清楚的、以规则和契约为依据的情形。我这样做合适吗?你会希望我接着讲述这个故事,还是会想要换个别的?告诉我怎样做能最恰当地满足你 。
版权声明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站立场。
本文系作者授权本站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