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身患绝症退学回家,她用短暂陪伴延续与母亲的爱
初春的气温依旧带有几分凉意,大家脱去厚外套似乎尚早,从他们颤抖的身影便能窥见一斑。此刻,某些地方的冰雪尚未彻底消融,不禁让人疑惑:是春天提前降临了,还是寒冷的脚步有所延缓?
田间的麦苗依旧低垂着头,似乎对当下的气候并不感到愉悦。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此时正值一年之始,人们纷纷走出家门,踏上了外出谋生的征途。而村里的青年们,也已寥寥无几。
春节过后,村子里剩下的年轻人寥寥无几,他们有的继续求学,有的外出求职,这主要是因为农村无法满足他们的理想追求,同时他们在此地也难以预见未来的发展。
在都市中,时常能听到一些年纪稍长的人感慨:我这住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年轻人呢?他们的言语中充满了无奈与辛酸,这让我不禁想起了乡村,乡村的情况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今年发生了一件颇为奇特的现象,一个年轻且貌美的姑娘自春节以来便未曾离开过家乡,她现年十九岁,名叫陈欢。
陈欢拥有白皙的肌肤,中等身高,身材匀称,既不胖也不瘦。她的脸庞圆润,眼睛明亮,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更是增添了几分风采。
她目前已步入大学二年级,是村里寥寥无几的大学生之一,每逢佳节,村民都能在村中见到她的身影。
她佩戴着一副黑色眼镜,身着一袭白色羽绒服,下身着牛仔裤,脚踩一双粉红色的运动鞋。
她看起来气质非凡,学识渊博,她的形象似乎与乡村的朴素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每当她走在村里的大街上时,路上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村中众多男性都深知,这位姑娘是他们难以企及的,她不仅学历高、容貌佳,而且未来必定会离开村子,另寻与其相匹配的伴侣。
那时,众人纷纷渴望摆脱乡村生活,想要实现这一目标,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外出打工,二是接受教育。对于女性而言,脱离乡村似乎更为简便。
男性若缺乏知识,又欠缺在城市生存的技能,最终难免会落魄不堪,再次被迫返回农村。
陈欢今年为何未能踏入校园?那通常只在春节期间才能一见的她,为何会滞留在村中?这一现象引发了众人的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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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尚有一少女,年纪与陈欢相仿,而且她们曾是同班的小学生,她的名字叫做苏雪。
她与陈欢存在显著差异,自中学阶段起便辍学,这或许源于她自幼的顽皮,亦或是智力上的不足,总之,人们普遍认为她并非学习的材料。
她辍学后便投身于大伯开设的皮毛服装加工坊,那里从事的是女性亦能胜任的工艺,诸如日常的裁剪、缝纫等基础活计。
她的外貌不及陈欢出众,身材略显丰腴,加之长期生活在农村,皮肤因日晒而略显黝黑,她的日常装扮颇为朴素,若是在农村过于时髦打扮,反而显得不搭调。
她跟陈欢的气质简直相差很多。
今年,苏雪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家中为她物色了一门佳偶。在上半年,她便已完成了订婚仪式,计划在下半年举行盛大的婚礼。
过年的时候她来找陈欢,因为在平时两个人基本上见不到。
她寻找陈欢的初衷,首先是想重温那段童年的欢乐时光,共同追忆那些纯真无邪的岁月,而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则是希望陈欢能成为她的伴娘。
陈欢答应了她,并且告诉苏雪结婚那一天自己会提前回来的。
苏雪无意中从村里人口中得知,陈欢自开学以来一直未曾返校,而此时距离开学已逾一个多月,她心中不禁感到困惑。毕竟,两人所居之地相隔甚远,平日里鲜少碰面,她对此事并不了解其中的缘由。
陈欢应允担任她的伴娘,她内心喜悦无比,坚信陈欢将成为她婚礼上既美丽又充满智慧的伴娘人选。
黄昏时分,苏雪离开大伯的工坊返回,她心中牵挂着陈欢,决定前去看望。她担忧陈欢的健康,毕竟村中流传着关于他身体不适的传言……她内心充满了疑问,同时也担忧陈欢无法参加她的婚礼。
苏雪来到陈欢的家,此时天已经是傍晚,但是天还没有完全黑。
陈欢家的门关着并没有反锁,她直接推开门就来到了院子里。
苏雪在院子里喊道:欢欢,欢欢。
陈欢此刻正坐在房内翻阅书籍,即便她并未前往学校,她仍旧不懈地温习着功课,桌上摆放着刚刚倒好的清水,而一旁则放置着她平日里所服用的药品。
陈欢轻咳了两下,她觉得最近的气温有些偏低,当有人呼唤她的名字时,她迅速辨认出那是苏雪的声音。
她披了件衣服来到院子里:雪儿赶紧进屋来,外面冷。
她把苏雪拉进来了屋里,陈欢几乎是小跑着的。
欢欢啊,瞧你那娇滴滴的样儿,这都入春了,你却还是这么惧怕寒冷,我自个儿都觉得有些热了。苏雪这样说道。
两人紧握着手,一同坐在了床上,彼此间闲聊了几句家常,自然而然地进行了友好的问候。
陈欢递给苏雪一杯水,她手中紧握,苏雪心神不宁地注视着陈欢,内心纠结,不知是否应该开口说出那句话。
陈欢明悉她的来意,凭借她的聪慧,一眼便洞察了苏雪欲言之事。然而,她却无法主动对她作出回应。
陈欢笑着问道:怎么了?你有啥事儿你就说呗,看你神神秘秘的。
苏雪瞥了一眼桌上的药品,眉头紧锁,轻声问道:“欢欢,为何还不去学校呢?听说你生了病,而且是那种难以治愈的疾病,这消息是真的吗?”言罢,她的眼眶不禁泛起了泪花。
陈欢稍作停顿,随后露出笑容:“哪会有那种事呢?别听那些人胡言乱语,我过些日子就要去学校了。你也清楚,我们村里的人总是喜欢捕风捉影。”
她紧握着苏雪的手,接着说道:“我已承诺下半年将担任你的伴娘,我会保持身体健康,请你安心。”
得知陈欢还在挂念着伴娘的事宜,苏雪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期盼这一切只是传闻,她由衷地欣赏这位儿时同学,既喜欢她的气质,也欣赏她的学识,更对她这个人情有独钟,尽管她深知两人未来的生活或许会截然不同。
春天的气息愈发浓郁,大自然万物纷纷伸展懒腰,蓄势待发,茁壮成长。花草们亦逐渐换上了新装,天气日渐暖和,春天的生机勃勃之感愈发显著。
陈欢背起书包离开了村庄,母亲紧随其后。她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心动的可爱,即便春意渐浓,她依旧裹得严实。
村中众人皆以为她已去学校就读,而那些曾言她身患重病的人似乎也缄口不言了。
苏雪得知陈欢已前往学校,她的心情逐渐变得轻松,目前她只盼望着自己下半年的婚礼,同时也热切期待着能成为那美丽伴娘的时刻。
母亲将陈欢送至学校后立刻返回家中,陈欢在省城求学,来回路程仅需小半天时间。原本母亲打算多陪女儿一天,然而家中尚有年幼的小儿子需要照料,她无法长时间离开。
陈欢抵达学校后,她意识到自己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她仅整理了部分必需品,履行了学校分配的若干职责,并会见了在她心中分量极重的一些人物。
陈欢在学校仅仅逗留了一周便踏上了归途,离别之际,她深情地望了一眼那床陪伴了她将近两年的床铺,泪水不禁涌上了眼眶。
陈欢在教室窗后悄悄地瞥了一眼她的同学们,而同学们恐怕未曾料到,陈欢这次回家后,再见她的机会变得极为罕见。
走出校门那一刻,她的泪水如同倾盆大雨般落下,她深知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再回到这里。
陈欢她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要放弃好好的大学不上了呢?
陈欢向老师和同学们解释道,她的母亲身体欠佳,因此她需要暂时回家照料她,休息一阵子。
陈欢自幼便与母亲相依为命,她的父亲不幸早逝,全靠母亲辛勤劳作,省吃俭用,供她完成学业,同时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
他们坚信陈欢不久后便会重返,内心深处对这位心地善良的姑娘充满了同情与喜爱。
他们也一直在等待着陈欢的归来。
一周后,陈欢重返了村庄。归途中,她遭遇了一段小插曲。原来,她身后竟尾随着一位英俊的男生。那男生仪表非凡,身材高大,容貌颇佳。在旁人眼中,他与陈欢堪称天作之合。
陈欢的神色颇为复杂,眉宇间流露出些许忧虑,她似乎还带着怒意,竭力展现出对对方的不满与厌恶。
那名男生泪眼汪汪,带着一丝哀求,恳求陈欢不要将他驱逐,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双方就这样对峙了许久。
陈欢拭去眼角的泪水,然而泪水依旧不由自主地在她脸颊上划出一道痕迹——若你真爱我,便应尊重我的意愿;若你真爱我,便应赋予我自主选择的权利;若非如此,那便只是自私的占有。恳请你,请先放手,否则我必将永离你而去。
她的泪珠仿佛拥有疗愈万物的魔力,在她年幼时曾犯下严重的过错,父亲正要对她施以惩戒,然而泪水涌出,竟让父亲心生怜悯,最终放弃了责罚。
每当母亲目睹她泪流满面,便会焦急万分,转来转去,因为在她看来,女儿的泪水仿佛是她内心在流血。
那名男子目睹了陈欢的泪水,顿时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他拭去眼角的泪痕,疾步远离了陈欢,也离开了那个村庄。
她的眼泪可以治愈一切,可是却始终治愈不了她自己。
陈欢重返村子后,村中谣言纷纷,有人言陈欢在外与异性交往密切,导致被学校除名,更有甚者,传闻她怀上了对方的孩子。
陈欢重返故里,其形象依旧让人难以捉摸。自上次回村以来,她的着装风格发生了显著变化,不再沿用往日的装扮。取而代之的是,她身着母亲昔日劳作时所穿的衣物。尽管看上去略显朴实无华,但细心的观察者仍能捕捉到她身上那份与众不同的气质。
母亲日常的职责是在工厂里负责缝制衣物,由于当地生产此类皮衣的工厂众多,苏雪便是在她大伯开设的工坊里从事这项工作。
通俗地讲,较大规模的单位称作厂子,较小规模的则被称为作坊。陈欢的母亲在平日里会将厂中的衣物运回家中加工,于是在家中购置了一台缝纫机。
陈欢回到家中,便与母亲一同开始缝纫衣物。在缝制过程中,若是母亲出现缝错或遗漏针眼的情况,她总会及时指出。
母亲经常说:我这眼神儿不好了,还是我闺女眼神好。
陈欢笑着说:谁让我我戴着眼镜呢。母女俩有说有笑的。
陈欢在母亲完成衣物缝制后,承担起检查、整理、折叠和捆绑的任务,得益于她的细致工作,衣物处理的速度提升了近一倍。
在日常生活中,陈欢承担了家中大部分的烹饪任务,尽管她的手艺偶尔不及母亲精湛,然而母亲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责备,反而每次都会赞叹道:这些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饭菜。
陈欢回到家中后,她的弟弟学业上有了显著提升,这主要得益于她在家的辅导。得益于她的辅导与监督,弟弟的学习进步迅速。
地里活儿忙的时候,陈欢就和母亲扛着锄头来到田间地头。
母亲对她怜惜,不愿让她同行,但陈欢却执意不从,她已经穿戴整齐,头戴草帽,手戴手套,紧握着母亲的手臂,一同走在路上。
陈欢在干农活方面不及母亲,然而她未曾抱怨过劳累,总是咬紧牙关,坚持不懈。她深知母亲多年来所承受的艰辛和付出的汗水是她难以想象的,相比之下,自己所经历的苦楚显得微不足道。
她感到非常疲惫,于是便将母亲带到田边地角稍作歇息。她细心地为母亲倒上一杯水,轻柔地按摩母亲的肩膀和腿部。母亲常常笑着打趣她:“别给我按摩得太重,妈妈我可是很怕痒的,我看你才是累得厉害呢。”
陈欢的双手已经布满了老茧,原本细腻的肌肤因风尘仆仆而显得略带粗糙,从远处看去,她宛若一位地道的农村媳妇。
陈欢即便敢于承受艰辛,疲惫至极时也能默默忍受,然而她体质本就娇弱,自幼未曾从事过此类劳作,与母亲相比,她的体力相去甚远。然而,这些劳动在她看来尚可承受,因她需为母亲分担,她渴望协助母亲。
某日陈欢在田间劳作时突然体力不支,倒地不起,母亲目睹此景,心中充满了恐惧,那感觉宛如自身陷入无底深渊,既惊恐又无助。
她迷茫于下一步该怎么做。她想要紧紧拥抱着女儿,前往医院寻求帮助,但又担心自己的冲动行为会伤害到女儿。她迫切地想要拨打120急救电话,却发现身上并没有携带手机。
此刻正值正午时分,田地间空无一人,无论她怎样呼唤,都无人应答。
母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跪在地上抱着陈欢痛哭了起来。
她为陈欢穿上衣物以防她受寒,自己则跪地朝四周磕头,宛如在向苍天祈求援助。
她心中默默祈求:愿我的女儿能康复,恳请您,愿我的女儿能康复,恳请您……泪水不断滴落,打在泥土之上,她的头颅也一次次重重地撞击着地面。
陈欢的意识逐渐变得朦胧,她宛如陷入蜘蛛网中的猎物,尽管她竭力想要挣脱,却始终无法摆脱束缚。
她朦胧地注视着焦急不安的母亲,目睹她痛苦而毫无依靠,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帮助的冲动。她对自己说,必须清醒过来,不能让母亲独自流泪,哪怕仅仅能对母亲说上一句:“我没事。”
陈欢竭尽全力,拼尽全力,她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力量,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她对自己说:“我必须醒来,必须告诉妈妈我安然无恙。”她挣扎着,用力挣扎着,最终,她成功撕开了一道缝隙,摆脱了蜘蛛网的束缚。
“妈妈……妈妈您别哭……您别哭”陈欢虚弱的喊着。
母亲听闻女儿的呼喊,立刻转身将她搂入怀中,轻声说道:“我那心爱的女儿,你真是把妈妈吓坏了。我明明不让你来,你却偏要来,这根本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啊,我的傻孩子。”
陈欢的脸上沾满了母亲的泪水,这些泪水也洒落在他乌黑的发丝间,甚至浸湿了她的眼镜。母亲在责备着女儿,同时心中充满了对她深深的怜惜。
陈欢轻轻伸出自己的手,温柔地抹去母亲眼角的泪水:妈妈,昨晚只是睡得不太充足,真的没什么大碍,您别再伤心落泪了。
母亲持续地责备着她,面对母亲的指责,陈欢并未反驳,只是默默地点头,表示同意母亲的观点。
母亲与女儿相拥而泣,泪水涟涟,周围的小鸟亦鸣声不止,好似它们也被眼前的场景所触动。
母亲屡次告诫陈欢不要过度劳累,但陈欢却置若罔闻;她仍旧日复一日地跟随母亲一同缝制衣物,陪伴母亲劳作于田间地头;即便母亲不让她动手,她也会站在一旁默默观察。
陈欢每完成缝纫工作,都会将衣物整齐捆绑,堆放在一处。待屋内衣物堆积如山,母女二人便会将它们送往工厂。每件缝好的衣服可赚取一毛二分钱,尽管金额不大,然而数量众多,累积起来亦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每次完成送货并收到款项后,母女俩便会欢欣鼓舞地庆祝一番;母亲则会挑选一些美味佳肴,买回一些肉品,精心烹饪出一顿丰盛的晚餐。
陈欢常常带她去镇上的餐馆里享受一顿美食,她会给母亲挑选一些她喜欢的菜肴,而母亲则会这样回应她:瞧你学得多么时尚,去餐馆吃饭真是太奢侈了。
她并非因惜钱而犹豫,实在是担忧女儿那双因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那笔钱中有一半是女儿辛勤付出的成果。
母亲在这次送货后打算用所得的款项为女儿购置一副新眼镜,原因是她注意到女儿的眼镜已经磨损严重。她心中充满了对女儿的怜惜,毕竟这是她亲手培养出来的一个知识分子,一个成绩斐然的大学生,如今却不得不成为了一位出色的劳动者。
陈欢更换了眼镜,同时她还为母亲购置了一套新装,并且为弟弟选购了若干学习资料。
若要问哪一天是两人最快乐的时光,那无疑是每次货物送达并收到报酬的那一天。
这是两个人共同劳动的成果。
村民们一直困惑于陈欢为何日复一日地协助母亲操持家务,而非投身于大学学习,对此议论纷纷,每次陈欢的母亲都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疑问。
她总是回答说:过段时间孩子就去了。然后她就不再说话了。
大家普遍觉得陈欢显得有些愚笨,同时也为她感到遗憾,因为在这个村里,大学生可是非常珍贵的存在。
陈欢连日来都在有意回避苏雪,她担心苏雪会提出一些她不愿触及的问题,而她对这些问题又难以给出满意的答复,同时她也感到困惑,不知该如何向这位自幼相伴的朋友进行解释。
行走间,若两人即将相遇,她总会刻意避让,选择另一条路径;偶尔只是匆匆点个头,便匆匆离去,让对方再无追问的余地。
这一天是父亲的祭日,陈欢买了一些纸钱和吃的去给父亲上坟。
恰巧她在路上遇到了苏雪,按常理她本会避开对方,但今日她手中握着物品,无法回头,只能鼓起勇气继续前行。
自苏雪得知陈欢选择重返故里,她内心便充满了矛盾与困惑,难以理解对方为何舍弃了美好的大学时光,甘愿成为一名年纪轻轻的乡村农妇。
她对村中流传的八卦持保留态度,此次邂逅陈欢,双方均略显拘谨,不过不久后,两人依旧开始了那套熟络的寒暄。
苏雪正欲提问,陈欢却指向手中的物品,回应道:“今日是去给父亲扫墓,若你有空闲,我们不妨待会儿再详谈。”
陈欢急匆匆的走了。
陈欢站在父亲的墓碑前,她的心情与以往祭奠父亲时截然不同,此刻她内心充满了痛苦,她深知自从父亲离世,母亲的生活变得多么艰难。
她深知,自己离去后,只剩下母亲与弟弟相依为命,这将成为她心中最深的痛楚。
而陈欢也明白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来给父亲上坟了。
自她患病之日起,她便预感到了最终的命运,深知病情无法逆转,她对此事守口如瓶,除了母亲,无人知晓。
母亲总是在无人之处悄然泪下,从不让她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她其实也是在默默承受,悲伤的情感只能隐藏在背后。
陈欢独处时亦会悄然泪下,她从不在母亲面前流露悲伤情绪,面对这场难以避免的离别,母女俩均心生畏惧。
她担心自己离去后,母亲的生活会变得艰难,她害怕看到母亲伤心落泪,陈欢对于未来无法尽孝于母亲感到非常憎恨,无法在余生中陪伴母亲成了她最为痛心且无法接受的现实。
她在父亲的坟前泪如雨下的哭诉着,她不停的责怪自己。
陈欢近日体感每况日下,她似乎又陷入那张网中,感受到身体与四肢正逐渐被束缚。
这几日,她夜以继日地为母亲编织了两件毛衣和四条围脖。尽管天气逐渐转暖,她却依然在为冬日做着准备。弟弟见状,不禁嘲笑她傻气。
陈欢内心焦急,唯有她自己明白这份迫不及待,于是她还特意为弟弟织了一件小巧的马甲。
随着下半年时光的日益临近,她承诺担任苏雪伴娘的时日亦将指日可待,然而她的身体状况却无情地提醒她:陈欢,你或许无法如期出席。
那天傍晚,她抵达了苏雪的住所,并向她表达歉意:很遗憾,我恐怕无法成为你的伴娘了。
具体的原因她没有解释,说完这句话她就匆匆的走了。
苏雪预见到这样的结局,她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她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大,甚至变得有些生疏,她无法理解陈欢的举动,心中甚至泛起了一丝怨恨。
陈欢告知自己无法参与,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没关系。
陈欢把给母亲织好的毛衣和围脖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母亲的衣柜里。
母亲道:“这天气如此炎热,你为何还要织这东西呢,傻孩子?”她内心其实早已明了女儿的举动,但嘴上却不愿明说,强行压抑住心中的痛苦,故意发问。
待到天气转凉之际,您再穿上吧,我已经提前为您准备好了,届时我担心自己会忘记。陈欢面带笑容如此说道。
“到那时候再给我织也不迟啊傻孩子。”
“哎呦,我怕到时候忘了嘛。”
母女俩看似平常的对话,其实两个人的心里都在滴血。
陈欢在家中时,总是与母亲同床共枕,日复一日,她们之间的话语交流总是很长,直至双方都感到疲倦,才一同进入梦乡。
睡觉前陈欢会打一盆热水给母亲泡泡脚,并且她还会给母亲洗脚。
最初,母亲并不同意这样做;她并不习惯于接受他人的服侍,尤其是来自自己女儿的,她感到非常不舍。
但是她拗不过女儿就只好接受了女儿的行为。
陈欢如往常那般,整晚都与母亲交谈不止,她不止一次地告诉母亲:“妈,若我离去,您千万别过于悲伤,就当我没有来过,您觉得如何?我担心您的伤心,若是那样,我的心里会更加难过。”
“呸呸呸,净说胡话。”母亲用手轻轻的打着她脑袋。
陈欢一直缠着母亲,直到母亲答应她的请求,否则她便坚决不让母亲安睡,最终母亲实在无奈,只得妥协。
夜深了母亲睡了,可是陈欢依然还睡不着,这个晚上她很精神。
她倚靠在枕头之上,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那位养育了她十九载的母亲,那是一位满头白发、皮肤略显粗糙却勤奋刻苦、任劳任怨的母亲,她不惜早起晚睡,辛勤劳作,只为筹集学费供她顺利完成学业。
妈妈,我怎能忍心离您而去?一旦我走了,您将如何自处?您必定会感到悲痛,整日以泪洗面,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您。您含辛茹苦将我养育成人,而我却无法继续照顾您,我怎能如此狠心地抛弃您呢?我实在是舍不得,舍不得。这些念头在陈欢的心中萦绕。
她的泪水洒在母亲的枕头上,她凝视着母亲,那目光仿佛回到了母亲初次将她抱在怀中的那一刻。
不知道陈欢是在几点钟入睡的,一直到天亮她再也没有醒过来。
陈欢离家的那天,母亲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她向女儿承诺自己不会流泪,也不会感到难过,然而,作为母亲,她又怎能真的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呢?那可是她心爱的孩子啊!
她独自一人在屋内放声痛哭,她不敢在女儿面前流露悲伤,生怕女儿在天之灵会感到难过,她曾向女儿许下的承诺必须坚守,然而她却无法做到完全履行。
村中传来了陈欢离世的消息,顿时,所有围绕她的疑团都烟消云散,那些曾对她冷嘲热讽的人,此刻纷纷面露羞愧,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苏雪听闻陈欢离世的消息,悲痛欲绝,泪如泉涌。她曾误解了这位亲密的好友,甚至一度心生怨恨。如今回想起来,她深感懊悔不已。
这个村庄里的大学生寥寥无几,其中一位就这样不幸离世,她的逝去使得村中每个人都深感哀痛。
这位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就这样离我们而去,她尚未完成大学学业,尚未步入婚姻的殿堂,人生才刚刚起步便戛然而止。
乡亲们都在为这个年纪轻轻的生命而洒下了悲伤的泪水。
身为母亲,她始终对这一天的到来感到恐惧,然而,这一天最终还是降临了。她多么希望能够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女儿的平安,然而,她却无能为力。她无数次在内心深处默默祈祷,希望将女儿的疾病转移到自己身上,让自己去承担所有的痛苦。她想要保护女儿,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
她舍不得女儿,她舍不得……。
那天,众多乡亲聚集在通往埋葬陈欢的途中,他们眼中含泪,共同为她送行,直至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藏身于屋内,悄无声息地流泪,唯恐女儿察觉。纵然女儿已不在人世,她依旧坚信女儿的灵魂在默默守护着她,守护着这个家。
她深知自己不能倒下,必须保持坚强,因为唯有如此,女儿才能安心;她还有年幼的儿子需要她悉心照料;尽管她的道路漫长,但女儿却不在身边。
生活终需继续,时光能够抚平伤痕,然而,失去女儿的悲伤将永远深植她的心间,她看似坚毅的外表下,隐藏着他人难以察觉的柔弱。
转瞬间,春光已逝,夏秋更迭,冬雪纷飞,四季更迭之速,宛如瞬息万变,时光荏苒,真可谓光阴似箭,稍纵即逝,让人来不及把握,便已悄然溜走。
这个冬季,雪花纷飞,积雪异常丰厚;母亲身着由陈欢亲手编织的毛衣与围巾,缓缓走向女儿的墓前。
她手持扫帚,轻柔地清除女儿墓碑前的雪层,努力克制住眼眶中的泪水:欢欢,妈妈特地来看你,你亲手为我织的那件衣服,真是既温暖又贴心……。
她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落在已被清扫一新的地面上,转瞬间便凝结成了冰。
欢欢,妈妈真的很想你,我的宝贝,你尽管安心,家里一切都安好,妈妈仍旧会保持乐观的心态生活下去。我还要继续供你弟弟完成大学学业,看着他步入婚姻的殿堂,迎来孩子的诞生,那时我虽已步入暮年,但请你耐心等待,到那时妈妈一定会与你团聚的……妈妈非常想念你做的饭菜,哪怕有时并不美味,但那却是妈妈最珍爱的味道。
村中习俗规定母亲不得前往子女的墓地祭拜,然而她却逆流而行,仅选择在每年的冬日时分,前往女儿墓前进行探望。
每至寒冬,她总会如约而至,与女儿畅谈,身着女儿亲手编织的毛衣与围巾,即便外界气温低至极点,她也从未缺席。
她担忧女儿独自一人会感到寂寞,内心深处她十分想念女儿,迫切地想要与她交谈,倾诉那些藏在心底的话语:
孩子妈妈想你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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